“岳丈啊,对不起”厉王捂住眼,立着
“对不起死去的阿婉,对不住那孩子啊”
***********
“咕咕~”鹧鸪时不时的叫两声,落日余晖笼罩着马车,尘土荡悠悠的飘着。
厉王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想着今早离别时那孩子眼中的坚毅,越来越像他的阿婉了。
绥厉王忙拉过小兵“打算银两多少啊”
停战书递给厉王,厉王一看,不仅要银两和众多美人,也要一位质子——祥瑞。
质子!祥瑞!没法反抗下去吗?
负责谈判的绥国官员,年老,跑的气喘吁吁“大王……”
“爱卿啊”厉王拿着那份沉甸甸的停战书“一定要美人和质子吗”
“诶”吃酒的人忙打着手势,低声说着“你这说的可别叫人听了去”
喝酒的人忙扔下一两碎银子“附属国也好比国破家亡啊”
“总归还有个念想,不像陈国誓死不从,家破人亡”
远处北城玄武城楼,大门一张一合,一辆马车驶向远方。
“大王,”侍者拿着貂衣递上“该回去了”
“ 大王, ”底下人连忙把情报呈递出来,绥厉王没再接过。
“北城守不住了吗”
“……”底下人连忙跪下“大王……”
“下去吧”厉王摆了摆手,“北城啊,可是虢国的祥瑞之城啊”
“它要是被西岐吞了,绥国就可能像陈国一样,兵败而亡”
两个孩子的笑声令送行的人徒生出一丝悲伤。
西岐可是草原雄鹰,一向不喜南方人高傲的文人作风。
这下可能都有去无回吧!
不过,还好自己的家里人一个不缺,平凡但幸运着。
阿绫顺着公子铭看去的地方看去,满天黄沙中好像是自由也是另一处坟墓。
“铭……”
“嗯?”公子铭回头,阿绫从公子铭脸上看到了很久不曾见到的释然。
“阿绫,怎么了”
阿绫看着公子铭诚挚的眼睛,理解了公子铭的话,也在那一瞬间决定了,她追随的人是对的。
“阿绫”阿绫一身男装,脸涂的黝黑,声音粗化,一直跟着她。
“公子,在”
“到交界处了吗”公子铭把毛毯收好
“快了”
“阿绫,你曾问我为什么不假死出逃”公子铭撩起帘子,余晖笼罩着他的侧脸。
最后,傍晚乳母回来了,背上背着包裹。
“乳母”小公子跑过去“你去哪了,你是我最后的亲人啊”
“小公子,对不住”乳母拍着他的头“老奴那也不去了”
“你不是老奴,你是我乳母”
乳母放下包裹,其实他在一早就可以出宫,一走了之,但她在外也没个家,走在路边,看见一个小乞丐,她莫名想到小公子。
“走吧”
内侍跟着厉王,离开了城墙口。
马车行走了十几天,早已远离了绥国,途经好几个国家边界。
路上也遇见好些个饿死的尸体,也遇见过豪华的马车。
公子铭现在就是一个质子,他从没体验过的人身份,他这次真的不是祥瑞了。
“大王”那位臣子跪下“不然他们可以停战,但要割掉北城啊,那样百姓估计和天塌下来差不多”
“大王,陈国百姓过的什么日子,附属国好歹百姓不用颠沛流离”
“大王……”
厉王打断他的话“我明白了,下去吧”
小兵识趣的下去了,那位年迈的官员仍旧没有下去,跪在那里“大王,你也累了,无法强国,也不是”你一人的错,生错了年代,生在了绥国这个本就弱小的国家”
城楼上的人仍旧定定的看着,此刻,是无声的告别。
就在两天前,如果谈判不成,绥厉王做好了必死的决心。
手底下的人传来好消息
“大王啊”底下小兵跑着传话“谈成了”
“西岐打算退兵了”
三天后,镇守在北城的西岐军队撤兵了,这一消息让绥国人,欣喜若狂。
“西岐退兵了”
“西岐退兵了”
满大街敲锣打鼓,充斥着独属于幸存者的叫喊声
“你听说了吗”买酒的人一脸神秘的招呼着四周喝酒的人,“那位祥瑞成为质子了”
她,可以为了他赴死,绝不后悔。
被化得黝黑的小脸上,嘴角上扬
“公子,阿绫会一直陪着你”
“真的吗”
“真的,我发誓”
“假死出逃,我可以活着,可是虢国的百姓,就要背井离乡”
“我知道,这次抉择可能用尽了我所有勇气,不过我不后悔”
“我想要成为一次真正的祥瑞”
公子铭不在说话了,而是看着窗外飘着的尘土,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是天边的浮云,飘到了虢国的城边。
阿绫当时的假死出逃不是公子铭理解的意思,是她想假扮公子铭去西岐当质子。
她横下心,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遍,回去了回到了公子铭身边。
“公子,我那也不去了”
“我在你身边”
绥国冒死抵抗着,可能绥厉王不想臣服于西岐脚下,可无奈武士及战略匮乏。
西岐大军压下,北城也要受不住了,再往里一点,绥国就可能被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