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公子铭顿住了,阿绫停了一会,公子铭呆呆的立在池塘边,双手试图勾起那个竹蜻蜓。
不一会儿,阿绫不知从哪里拿出个玉雕的蜻蜓,来到公子铭面前
‘’小公子,看。‘’阿绫把蜻蜓塞到他手里,看着手里的蜻蜓,公子铭不快的心情一扫而过。
公子铭拿着玉质蜻蜓 ,像失物复回,乐的像个傻子,一看到乳母,就缠着乳母“乳母,缝个香囊”
“公子啊,你啊你”乳母看着一脸稚气的公子铭,最终还是帮他缝了“美人走的早,公子要成大器啊”
可,在也不会有母后温暖的怀抱,再也不会有母后为他做纸鸢了。
四年春光,仅有一席草席,草草裹着他的母后,从他眼前渐行渐远,他的母后再也睁不开眼了。
在无数个梦里他多希望他的母后可以再次跨过门栏,手拿着一年中开的最旺的牡丹,抱着他讲起以前的故事。
这,终究是妄想。
‘’阿绫,你会离开我吗‘’此时小小的少年望着眼前的少女,渴望得到一个期盼许久的答案。
“初次相见”
“小公子好,我是阿绫”
那是他和阿绫的初识
此后,在公子铭的记忆中,他的身边就一直有阿绫的陪伴,他也喜欢缠着阿绫,不只是因为他们喜欢的事情一样,行为举止也近乎相同,更是因为阿绫太像他已故的母后了。
他的母后,林美人,在他四岁时就因病不治而亡了,小小的人站在病床前望着乳母,眼里似是有泪光,时不时的去门口张望着,期盼那个早已模糊的巨大身影。
公子铭轻手轻脚的移步到门口,推开门
‘’乳母‘’公子铭轻轻地唤着,无人应答
在宫墙脚处,一个身穿鹅黄色女婢衣着的背影吸引了公子铭的注意。
女婢在墙角弯着腰,不知道在干着什么。
公子铭沿着墙,慢慢靠近着。
“阿铭啊”绥厉王带着几个老师进来“以后要努力学啊”
小小的公子铭,乖巧的点了点头,许是绥厉王看到了故人影子,破天荒的留下来陪公子铭吃了个饭“阿铭,是男子汉大丈夫”
“要成长,你母后也就可以欣慰了”
公子铭坐在饭桌前,看着久违的父皇“父皇……”
绥厉王摸了摸他的头“要走了”
公元前15年,中原大地被诸侯国蚕食,各诸侯占地称王,昔日的礼乐崩坏。
远在南方的绥国,因地处峡岭,在四起的战乱中得以残喘。
一道霞光刺破鱼白似的天空,一道清脆的孩童哭声,从一处宫殿传出。也是在这时,公孙丑出生了。只不过那时他还不是公孙丑,是在众人期盼下降临的祥瑞——公子铭。
一阵啼哭传出,接生婆连忙报喜‘’恭喜,大王喜添小公子‘’
此时,门外焦急等待的君王,听到一声声孩童哭泣声,放下心来。想起昨日和钦天监的攀谈,说是有祥瑞降临,今日林美人临盆而诞小公子,这实属祥瑞之兆。
“算了,六岁孩童又懂些什么”
“以后会好的吧,会好的吧”
此后,公子铭腰间除了玉佩就是这个用香囊包裹着的蜻蜓。
自从林美人死后,公子铭的父皇很久都没踏进来。绥厉王也有了新宠,但碍于钦天监的祥瑞之说,也明面上保护公子铭。
绥厉王也意识到该让公子铭认个老师了,这一天是绥厉王两年中唯一来的一天 ,也是最后来一次来。
‘’阿绫,永远不会的‘’说罢,阿绫递给小公子一个竹蜻蜓,用手点了点他眼角的一颗痣,那颗也同时出现在她眼角的泪痣
‘’如影随形,这是一个承诺‘’阿绫笑着回答道“公子,要好好的啊,我们的希望啊”
公子铭没有理解阿绫嘴里的希望是什么意思,他只是拿着竹蜻蜓,跑到院子里,此刻他只是六岁的孩童,不是公孙铭,不是祥瑞,谁也不是。
双手转着竹蜻蜓,转着,转着,尝试着把它向空中抛出。
飞起的那一刻,小手不停地拍着,叫好。两眼还没缓过劲,竹蜻蜓直愣愣的,从空中像没了力气一般,终究还是掉入了水中。
每次他伸出手去抱乳母“乳母,我想阿娘了”
乳母都是拍着我的后背,安慰我“美人去了一个无忧无虑的地方”
“小公子,你要平平安安的,不要让美人在另一边牵挂才是啊”
“乳母,我想母后了”
“我想母后了”
‘‘喵喵,吃吧’’从背影打量着女孩,好似也就十岁左右,女孩前方,有一橘猫趴着,瘦瘦小小的蜷缩着。
公子铭站在她后面,他不知道如何开口询问她是谁?从何而来?伸出的小手,颤颤巍巍的又缩了回去。
‘’小公子‘’二人齐刷刷的回头,‘’你可叫我好找,‘’乳母阿宁拿着披风紧忙把公子铭包裹着,‘’咦,阿绫,你来了‘’
公子铭侧过头望着那个叫阿绫的女孩,少女弯弯的笑眼在阳光下也变得熠熠生辉
女孩伸出手,向他示好
“阿铭,要让父皇看到你的成长”
公子铭好像意识到什么,他没有多说,看着远去的绥厉王背影,眼里被风吹过
‘’祥瑞之兆,一国之幸,一统中原的意思啊!‘’绥厉王嘴里说道,‘’来人,赐小公子铭字,为庆祥瑞,免税收一年,举国欢庆‘’
‘’诺‘’
自此,有了祥瑞一说,厉王便着手跻身于四雄之列,大肆征兵。
公元前9年,春日第一缕阳光照射到万宝园中
喵~,公子铭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惊醒,这可不是猫叫,而是人为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