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关上门的那一刻，依然看到吴妈妈埋头在膝盖间。
那样子让人心疼。
声声的情绪也很低落，从知道吴云给自己留的那句话开始，心里总是很烦闷，声声皱眉，走到公交站台，烦躁地四处看了看，公交车刚从首站发出，到这里还有一段时间，坐在凳子上，无神地看着四周驶来驶往的车辆。
“阿姨，日记本我带过来了，我想把这个还给你，它是吴云的东西，我想还是给你们吧。”声声说着递上吴云的日记本。
吴妈妈看着声声手上的日记本，撑着手臂准备起身，又瘫坐了下来。
“声声，你帮阿姨放过去吧，阿姨，阿姨有些累了。”吴妈妈扶额弯腰，声声看着她瘦弱的背，打了声招呼，径直走进吴云的屋子。
再进来，声声有些恍惚，看着和之前一样的装饰，嗅了嗅，房间关了这么久，依然干净整洁，没有任何味道，声声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桌跟前，将手里的日记本放到桌上，刚要转身，看着桌面上孤零零的一本日记本，叹了口气，还是抽开面前的抽屉放了进去。
结果抽到一半，似乎有什么东西卡主，声声没多想一个用力，一声“咚”，似乎有东西掉了下来，声声坐下来，弯腰伸手去勾，似乎摸到了一个盒子一样的东西，用力拽了出来，打开一看，声声有些怔住，里面全是有关牧言的。
声声蹲在旁边安慰，吴爸爸颓废地坐在旁边。
“我可怜的孩子，声声，你知道吗？小云这丫头，一直都很懂事，什么事情都不敢告诉我，怕我担心。那年我和她爸离婚，她什么都没有说，小小的身子就这么抱着我，和我说，‘妈妈没关系，我以后就有两份幸福。’她就是这样，怎么就，怎么就想不开呢？我摸着她冰凉的身体，我真想和她一起去了……”
吴妈妈扑在声声怀里哭泣，三人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妈妈抬头，擤了擤鼻涕，失笑，“让你笑话了……”
“阿姨，吴云她只是一时想不开，你们一定要替她好好活下去。”声声看到吴妈妈这个样子，有些担心。
有照片，有杂志上减下来的，有校刊上的……
声声很惊讶，只瞥了一眼，这就是肖菲说的恶心的癖好吗？
声声把盒子收了起来，将日记本也放了进去。也许自己找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不然也不会被说“恶心”，看来在吴云心中，牧言真的很重要。
收拾好，声声走了出去，吴妈妈低着头捂着脑袋，她的肩膀抖动，声声不知道怎么劝，小声开口，“阿姨，你注意身体，我先走了。”
吴妈妈没有抬头，轻点头算是回答。
“会，会！”吴妈妈闭着眼睛点头。
这样活下去，才是最辛苦的吧。
吴爸爸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起身离开了。
吴妈妈一动没动地坐着，听着开门又关门的动静，声声扶着吴妈妈坐到沙发上，“阿姨，地上凉，我们先起来吧。”
吴妈妈弱弱地点点头，借着声声的力气，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