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世道，妇人确实也不太受重视，何况是妾生女。
秦亮听到这里，只是附和了一声：“是阿。”
王凌道：“我去厅堂上等他。”
王凌道：“叫都督府当值的武将给个腰牌，方便他们出入。”
秦亮就在门后站着，听外面的人说话。
秦亮稍作权衡，便道：“外祖言之有理。谋划推迟半日，明早礼送王沈出境之后，再派人召集将领也行。”
玄姬立刻揖拜道：“女儿谢阿父宽容。”
既然王凌没说破，明面上只是令君姑侄俩的事，秦亮便没吭声。王飞枭是玄姬的平辈、也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他好像也无所谓，还附和了一句。
事情即将走向半公开化。虽然今天还不会明说，但若非要干大事，召集那么多将领做什么？
郭太后诏令：照议定行事。
见桓范仍是一副出神的表情，秦亮又说了一句：“随后你们就会知道。”
曹爽对很多人其实都还算厚道，总有一些人会真正感恩，比如文钦。若非曹爽庇护，文钦早就倒霉了。
这会儿并没有轰轰烈烈的场面，却是决定生死存亡的关键节点。
而秦亮只干了几年庐江郡守，他调兵也是一句话的事。那些部校尉以及更多将领，短短数年间已换上了自己人、或者收买好了人心。
文钦抹了一把眼泪，点头道：“仆愿为秦将军前驱，杀！”
王凌观察了片刻令君，他似乎还是拿不准怎么回事，便道：“没什么大事，这样挺好。”
太尉这个官职从秦朝起一直存在，大多时候是地位最高的武职，几乎是所有武将们的至高栄誉。
数百将领陆续来到了这里。大伙接到军令、并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召见，这会儿见到这么多人，人们都有点意外，在空地上议论纷纷、闹哄哄一片。
“天呐！”文钦忽然跪倒在地上，仰头大哭，引得众将纷纷侧目，却不知道他在哭什么。
接着王凌来到了郭太后的庭院。向郭太后禀报之后，他便要派人去召集扬州的众多武将，同时令狐愚会召集驻扎平阿的部将、秦亮叫来庐江郡的诸将。
司马懿派到扬州送诏令的人、已经抵达寿春。来人居然是王沈。
王沈是都督荆豫的王昶之从子，但他早年丧父，由叔父王昶养大的。虽然王沈出仕是做大将军府掾属、刚做中书郎不久，属于犯了错误的人，但他并未并被凊算、至少暂时看来屁事没有。毕竟他的养父王昶还是都督，而且又是并州士族出身。
关键王沈是太原郡人士，这是王凌的老乡。其叔父王昶从小也是兄事王凌，不只是老乡那点关系。
一时间王凌可能都有点不太好确定，送诏令的王沈、究竟是敌是友。
但跟着王沈南下的还有十二个人，秦亮叫人数清了、一个差错都没有。这十二个人里面，必定有立场很清楚的人。
此时秦亮心情也很低落。不过他主要是觉得，几千个手无寸铁的人、不论老少妇孺一并戮杀，确实残忍。而文钦的大哭，大概只是为了他的主人曹爽。
王沈拜谢，说道：“明日一早，仆便得赶回洛阳复命，须备一些路上用的东西，仆想派人去市集上采购货物。”
秦亮轻声提醒道：“外祖可表现得对司马懿稍微不满，这样更真实一些。否则反而像是在虚假应付、预谋着什么事。”
王凌是士族出身，但带兵
王凌父子与秦亮走出房间，正好在走廊上见到了王令君与玄姬。
玄姬自然会跟着令君来寿春，不可能把她一个人留在六安。理由是因为即将兵荒马乱，令君遂把姑接到了六安；毕竟起初的说法、令君一直知道姑的静修之地。
桓范刚才大概已猜得差不多了，但这会得到肯定回答，仍是一脸震惊。文钦也愣在原地。
一夜之后，按照事先的准备，众人便去了城西芍陂渎之畔，在那里设了祭坛，焚香、上贡品。
次日一早，王沈便带着随从离开了寿春。这样也好，那十几个随从算是捡回了性命。
现在没必要多说什么了。
桓范忽然问道：“桓家其他人呢？”
听这口话，若非玄姬的辈分有点问题，在这种亡家灭族的巨大压力情况下、王凌估计当场就会把玄姬送给秦亮做妾。
二人遂暂时道别。
司马懿太知道什么能打动王凌了。若非秦亮提前说服王凌，并且事情已是箭在弦上、蓄势待发，这会王凌估计真的会犹豫。
“这……也太快了。”桓范吞吞吐吐道。
王凌看了秦亮一眼，点了点头。
桓范忽然叹了一声，说道：“若是大将军能像王都督、秦将军这般行事，局面何至于此！机会还更好，胜算更大。”
看玄姬的言行必定是自愿的，而且王令君成婚之前、玄姬就认识秦亮了，王家人后来大概都听说了这事。所以此事最多算家丑，主要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事情马上就要公开，所以秦亮也没想再瞒别人，已将文钦、桓范也叫来了寿春。
时间也是巧、或者说司马懿的动作很快，今天一早王凌才派出亲信劳精，出发去洛阳、告诉王广兄弟快跑路。当日洛阳的人就到了寿春。
秦亮不准备露面，他在邸阁署房里，只是不动声色地提醒了一句：“来得很快，司马懿确实很重视外祖。”
王凌不禁转头看了一眼秦亮：“事已至此，我不可能再动心。”
秦亮顿时深深揖拜。
按照事先的部署，今天派出人去洛阳，明天就召集部将准备出兵。但王沈来了，王凌又道：“明早他若不走，便先关押王沈，再杀掉他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