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姬轻声道：“仲明，照顾好令君阿。”
淮南那地方，他是相当熟悉，之前在那边呆了一两年，为了战争准备、考察地形气候的时间也很多。这次前往，简直就是故地重游。
人们大概都喜欢熟悉的地方，秦亮的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
这时太阳已经升起了，嵩山西麓的薄雾很快就被驱散，一切都亮堂起来。而洛阳城、亦被山势阻隔，被人们抛诸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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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亮继续向四叔、叔母等人辞别，便带着令君离开了前厅。
刚提到白氏，仲明的神情便隐约露出了恼怒之色。
玄姬回想起来，她与仲明一起走过最多的路，就是这条回廊、而且大多是凌晨黑漆漆的时候。秋意渐深，黎明十分很凉，不过仲明握着她的手倒挺暖和。
秦亮骑在马背上，不禁再次回望了一眼洛阳城。只见城楼正笼罩在清晨的雾气沉沉中，模样已有些模糊。
玄姬点头道：“是阿，长兄怕我影响王家的名声。但我‘父母’都在，他管不了。若真是他来管我们的事，当初就不会认我是王家人，毕竟阿母的事本身便不太光彩。”
口便说：“女郎，他们都在府门口等着了。”
秦仲明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再等等，总有一天，我能让姑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前。”
“好，仆正当如此。”他点头应道。
这时她留意看了一眼门外，顿时回过神来，忙说道：“没时间多说，我得走了。明早我来前厅，再见你们一面。”
王令君好言道：“夫君可不怕吴军，想想之前芍陂之役，吴军来了正好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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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姬撇了一下嘴，马上说道：“以前我与阿母住在青州，最长有两年时间、阿父都没来看我们，亦未派人来送东西。后来才知道，他全然把我们忘了，整整两年、竟未想起。”
不管怎样，阿母无数次地哭诉养育之恩，似乎真的有用，玄姬没法不顾多年的恩情。
离别有时候也不一定很伤感，如果能很快再见面的话。玄姬去过的地方很少，只有青州与洛阳两个地方，她当然没有去过淮南，却不是那边是怎样的风景。
玄姬听到这里，转过头来，眼睛对着油灯，在铜镜里看起来亮闪闪的。
王令君转头应了一声。
秦亮道：“令君去了淮南之后，还能与姑书信联络。”
白氏处心积虑、蒙骗王家那么多年，事情一旦败露，恐怕不轻巧。何况白氏只是个出身不好的妾，到时候能不能保住性命也不一定。孰轻孰重，她应该能权衡。
令君一直只能与她阿母说话，秦亮便出面向大伙揖拜告辞。他对白氏执礼时，仍是唤了一声“姨婆”。
王令君好言道：“阿母不用担心，两三年前我还去过淮南。祖父也在那里，离得不远。”
但他想起之前白氏要把玄姬嫁人，还让何骏从中奔走，心里的怒气便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才忍住没表现出来。此妇还不到四十岁，而且相貌客观地看很不错、不然也不会攀附上王凌，但在秦亮眼里，已是面目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