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果然就像夫人所说的那样,咱们两人夫妻情深啊。”
这人……
怎么跟那晚的性子截然不同?
此刻混不吝的样子,让江暮雪都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却也只能装作不知:“侯爷是妾身的夫君,妾身自是爱重。”
六十两买的女儿红,顶平常人家几年的嚼用,若是不小心摔了,倒是可惜。
她这样想着,一时不察,马车忽然晃荡,眼看着女儿红也要坠落,她连忙用用手迎上前去接。
却不曾想,有些急躁,竟然连酒坛带人一起跌倒在秦迟怀里。
男人陌生的气息仿佛也将她笼罩。
秦迟微微挑眉,戏谑道。
江暮雪有些胡思乱想着,却不曾想一旁的秦迟突然微微皱眉。
“你买了酒?”
江暮雪一愣,险些忘了这件事,“是,为了多谢侯爷今日出手相助!十年的女儿红……”
秦迟看着酒坛子上贴着的红封条,勾唇笑了,“你倒是会投其所好。”
这意思就是送礼送到他心坎里了!
上好药后,秦迟慢条斯理的拿出帕子,擦干净手上的药液,整个人放松的依靠在软座里。
“以后还是不要受伤了……”
江暮雪一愣,他什么意思?为何呼如此关心?
下一刻,就看到秦迟轻扬起嘴角,“毕竟我不喜欢东西上有瑕疵,若是做成人皮灯笼的话,就不好看了!!”
江暮雪听闻这话,脸上的血色尽数退了下去。
等她下马车想要道谢的时候,却发现秦迟已经打马离开了。
她暗自思忖着,看来这秦迟也并不像传言中的那般不好相处啊。
江慕雪身后跟着卷云,领了几个下人搬着东西往听涛阁走。
今日在街上挫了柳氏的威风,应该也算通过了秦迟的第一重考验。
本以为她要处理好那几本账本,多费一番周折才能从柳氏拿到掌家权,如今倒是可以直接拿着令牌,收回掌家权。
江慕雪继续低眉顺眼,不再往他身上瞧。
她没瞧见,秦迟如何唇角带笑,玩味的目光落在她头顶一小缕凌乱的青丝,和她发红的耳垂。
快下车的时候,秦迟撩起长跑,一跃而下。
只是回头瞧见了江暮雪,再度轻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轻飘飘地丢到她怀里。
“既然秦某与夫人伉俪情深,自是要回礼的。”
两个人面对面,隔得格外的近。
近到江暮雪能看清楚他的眼睫毛,长长的浓密的好像是蝴蝶的翅膀般。
秦迟虽然被传冷厉阴鸷,可长了一副好相貌。
可现在……
两个人的距离有些太近了吧?
秦迟轻笑一声,马车内的气氛有些微妙。
恰好,外面的马夫有些惶恐的说道。
“侯爷,刚才外面有不懂事的小孩经过,您和夫人未曾受惊吧?”
“无碍。”
马车又继续动了,只是走得更加平稳。
“倒是不知夫人如此爱重为夫,夫人为为夫买的女儿红,夫人竟也要舍身相护。”秦迟微微加重了语气,似在调侃。
江慕雪自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调侃意味,热度又重新一点点的升高。
立刻收回手,起身,“妾身方才失态了,望侯爷恕罪。”
她笼了笼衣裳和发丝,又成了那副端庄主母的模样。
秦迟轻笑一声。
江慕雪心里松了口气。
这样应该不会再提人皮灯笼的事情了吧?
秦迟把玩着手中的酒坛子。
习武之人,嗅觉格外的敏感,自然也能闻到,这封口上面除了酒香之外,还沾染了她身上的梨花香。
江慕雪则是姿态端庄地坐在马车一角,低眉顺眼,目光却避不可免地往六十两买的女儿红上看去。
整个人讷讷的,“侯爷……呵呵,侯爷说笑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缩在角落,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就连眼神都不敢乱飘半分。
毕竟秦侯爷喜怒无常,若是真的将她做成了人皮灯笼,找谁说理去。
也不知道,秦迟对待心爱之人的时候,也会不会像是这样一般。
应该不会吧?
反倒是省了一番功夫。
玄铁铸造的牌子,握在手里有些硬硬的感觉。
江慕雪低头,就看到那令牌上的侯府金标。
这是侯府的掌家令牌?
她心中一喜,一时间倒没恼怒那句“伉俪情深”的调侃。
一日之内,虽说有遇到贼人受惊一事,但挫了柳氏的威风,拿回母亲留下的制香秘籍绝对算得上好事,却没想到现下却能好上加好。
江暮雪有些不适的微微后仰脖子,“侯爷,你……”
然后,就看到秦迟拿出一小瓶子金疮药。
紧接着,一股清凉的药液被抹到江慕雪的脖颈上,减轻了细小伤口带来的火痛感。
江暮雪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给她上药?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