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昨天季淮南才相看了那个叫作沈云姝的姑娘，两人才确定关系，这淑芬就……该不会是这姑娘……”
克人两个字，这人没说，不过大家互相看了看，都心照不宣。
“要不我们现在上季家去看看情况？”
“别，还是暂时不要去了，这个时候还是季淮南好好静一静，晚点我们再上门。”
“哎，所以说，本来季淮南是想着冲喜，没想到啊，这姑娘居然和淑芬反冲，直接成了催命符。”
要说住在大杂院最典型的一个特点是什么？
那就是大杂院人多，什么人都有，但凡出门，回来基本上都能遇到人。
这人一多，就容易嘴杂。
嘴一杂，这话就传开了，传开后，就能越传越离谱。
“诶，我刚刚看到淑芬家的淮南匆匆忙忙离开了大杂院，大清早的，脸上的表情还那么着急，也不知道去干嘛。”
下一秒，果然就见那食指动了两下。
这一刻，季淮南再也忍不住，泪水落了下来。
但他的脸上，是带着笑容的。
他想，或许姝姝是他和他母亲的福星，不然怎么会今天刚和姝姝确定关系，他沉睡了两年，甚至最近被医生几乎判了死刑的母亲，手指会动。
当初，医生说了，若是能动，说明有很大的可能醒转过来。
季淮南急忙握住了他妈的手，在床边蹲下，“妈，其实你有听到我说话对不对？”
“你听到了，也做出了回应对不对？”
“妈，你对姝姝也是满意的，对不对？”
话落，那被他握在掌心里的手，再次动了下。
饶是季淮南是个大男人，在以往的枪林弹雨中都没有一丝情绪变化的他，此时眼眶却骤然红了。
至于聊什么，那除了聊两人的近况，就是聊最近的八卦了。
这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今早季淮南匆匆忙忙叫医生的事。
“哎，这季淮南也是好心办坏事，本来是要给他妈冲喜的，结果……”
“淑芬的情况看来是不太妙，听说啊，就在这几天了。”
“哎，这季家的运道也真是不好，季淮南说不定也是个孤寡的命格，之前亲妹妹丢了，之后，他爸又因为要去找他妹妹，出意外没了。”
“妈，姝姝的性格也很好，我相信，你如果见到姝姝，会喜欢她的。”
想到今天见到的那个眉眼如画，又明艳动人的姑娘，季淮南依旧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加速跳动着。
想到自己即将要和那么好的姑娘结婚，他的心像是被什么填满了般，满是甜蜜和喜悦。
……
季淮南不是个话多的，但今天，因为话题是沈云姝，又因为面对的是他妈，所以不知不觉间，话就多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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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众人纷纷上班，这流言传得就更加快了。
刚好啊，季家所在的大杂院，就有一户人家的大娘，人家叫她孙婶子，这孙婶子，今早就刚好来到沈云秀所工作的百货大楼买东西。
这不，在买东西的时候，恰巧就看到了之前在大杂院住过的旧相识，这不，两人就聊了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我刚刚看到啊，季淮南回来了，他是带着医生回来的。”
“虽然那医生没有穿着白大褂，但是我认得，之前几次来给淑芬看的就是那个医生。”
“天啊，怎么大清早地就叫医生啊，该不会是淑芬……”
“有可能，之前不是传出来，说淑芬的情况不是很好嘛。”
“看来这情况不太妙啊。”
所以，他是不是能认为，母亲的情况在好转？
压抑着心头的激动，季淮南打算明天去把医生找来家里，给他母亲再具体看一看。
没有人知道，这一晚，季淮南是带着怎样激动的心情入睡的，或者说，他太过激动了，根本就没有怎么睡。
好不容易等到第二天一早，他立刻就骑着自行车出去。
等到再次回来的时候，是带着医生的……
再次出声时，声音也带着哽咽，“妈，我知道，你肯定是听到了。”
“半个月后，就是我和姝姝的婚礼了，你可一定要醒来，参加我和姝姝的婚礼啊。”
“姝姝是个孤女，她那边没有在世的长辈，如果你醒来了，就可以给姝姝撑面子了，姝姝那么好，妈，你也那么好，我相信你肯定会把她当作女儿般疼爱的。”
“你说，好不好？”季淮南带着期盼，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随即目光落在那被自己握在掌心的，清瘦的手上。
“两年前，淑芬又出了意外，成了活死人，现在好不容易要娶个媳妇，这媳妇还没完全定下了，才
当然，说话的时候，他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
就在这时，季淮南刚好按完了母亲的胳膊，先要去按腿的时候，忽然就瞥到他母亲的手指动了下。
季淮南当即就怔愣在原地。
就在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再次看到他妈的食指动了两下。
这回，季淮南是真真切切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