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两个人就突然眉来眼去，气氛都拉丝了？然后又一小会儿两人又突然开始拉扯？
难道自己和他们看的不是同一组照片，参与的是同一段对话吗？
“再从头捋一遍！”他晃了晃凌乱的脑子，先把刚才的信息甩到一边。
意持冷然道：“再来一百遍你也捋不明白。”
他有些烦躁地踮了踮脚，视线在秦万里的方向来回游移。
秦万里眼神闪烁：“我们才认识了一上午！还不到！”
意持声音都冷了下来，又耐着性子，一字一顿问了一遍：“你不喜欢我？”
“……也不是不喜欢。”秦万里低头，气势弱了下来。
“那你喜欢我。”意持霸道地敲定。
秦万里有些无奈：“意先生……”
少年时的秦万里，即便是羞怯紧张，也会大大方方地表现，用炙热的眼神横冲直撞，把所有情绪和想法用最直白的语句说出来，那滚烫的感情几乎让自己招架不住。
短暂接触阳光的自己尚且无法适应灰暗的生活，遑论秦万里这般沐浴在阳光里长大的少年。不难想象他会有多么惶恐不安，无法自处。
不过这都不必再谈，他没有扔下自己。
想到即便记忆蒙尘，秦万里依旧在追寻自己短暂落在他心中的那片投影——意持差点抑制不住心中奔涌而出的想要做些什么的情绪。
他眯着眼，目光幽深而滚烫。
而秦万里的脑袋当即像是快要炸开了。
床/照都有了（？），谁知道意持后面存的照片会是什么尺度的！
这是能给何问天的看吗！
他不由分说地把意持的手推了回去：“好了！我已经完全相信了！”
他咬字很重，气势很足，但深琥珀色的眸子却晶莹明亮，透出湿润的光泽，躲躲闪闪根本不敢看任何人。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猫。
“这只猫？”秦万里努力在记忆里搜寻相关线索，他脑海中似乎一闪而过了一些片段，但他没能抓住。
“小学开始我妈养的猫，不过已经不在了。”意持语气平淡地解释道：“大二的时候去世了。”
看到秦万里眼里的愕然，意持继续道：“13岁，年纪大了，无病无痛，寿终正寝。”
秦万里这才放松了下来，眨了眨眼，手指落在照片中布偶猫的鼻子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在喵星一定比在地球开心。”
何问天一脸震惊：“你你你——”
而后悲痛愤然地抓着秦万里的肩膀摇晃着问：“爸爸不同意你这门亲事，你到底怎么想的，年纪轻轻会找这么个性格恶劣的人谈恋爱？”
怎么想？
秦万里偷偷瞥了一眼意持的方向，脸红心跳地收回视线，心里虚虚地啧叹回味。
很明显是见色起意啊。
意持打断道：“叫我名字。”
秦万里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坚定地看向意持：“意持，我希望你尊重我的想法。”
这反倒让是意持有些措手不及。
短暂的沉默思考以后，他才一脸不高兴地说道：“好。”
“你们先等一等。”何问天觉得自己根本无法理解！
被盯住的秦万里一个激灵，勉强控制好情绪对上那道视线。
那道视线分明落在自己身上，秦万里却觉得，它凝聚在自己身后。
就如同五年来，何问天时不时冒出“万里，这件事你以前就会那样做，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万里终究是万里嘛”这般句式时，他能感受到，自己和自己的距离、自己和世界的生疏。
“相信归相信，但是我一时间无法适应一个只认识了一早上的陌生人，突然成为我的‘男朋友’。所以意先生，在我恢复记忆或者喜……欢上你之前，我们先当普通朋友，可以吗？”暂时无法找到一个妥善处理心中矛盾的方法，秦万里先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
意持不置可否，反而问道：“你现在不喜欢我吗？”
根本没看出来什么的何问天：“？”
这种照片，自己也能和秦万里拍啊！特别是那张秦万里在床上睡觉的，开玩笑，他们俩甚至一起包过夜，和几个男生一起出去开过房，一件标间两张床一拼睡了起码四个男生！
自己不就是没拍过吗？
这能算什么证据！
意持神色如常，把平板反扣在自己的腿上，声音却有些哑涩：“嗯。”
意持不紧不慢地伸手抽走了秦万里手上的平板：“不能再翻了，再往下是限制级内容了。”
“什、么限制级？”秦万里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眼眸乱飘，慌乱得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区区高三的自己有这么奔放吗？？
意持嘴角在秦万里没注意的时候弯了弯，后有故作深沉地抿了下唇，漏出妥协和让步的神色，语气正直平缓，端着平板的手伸了过来：“你要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主角都是你。”
对那几张连拍照片不那么敏感的何问天一撸短袖的袖管，一副“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把戏”的架势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