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行！”王逸英说道，“您这是办案，不能让您个人掏腰包。我回去就向局长汇报。”
“算了，就当是我给博物馆捐款了。你没看到吴馆长拮据的样子吗？守着这么多国宝，却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鞋子都舍不得买。真是个痴人啊！”李光尧抬头望向天空，叹了口气，“还有陶老先生，为了那件‘曜变天目’，连老命都豁出去了，怎么都这么痴啊！”
王逸英凝视着李光尧斑白的头发，小声说道：“师父，你自己不也是个痴人吗？”
李光尧望着王逸英，眼神中充满慈爱：“投入到极致，就必成痴啊。”
“如果越茂涛不死，吴越博物馆恐怕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样子。”王逸英幽幽地说道，“但这么多古董放在这么一个普通院子里，吴馆长就不怕有人惦记？”
“他又不是……”王逸英的话，被李光尧打断了，“吴老板欠你们多少？”
张老板说道：“材料费五千元，工钱四千元。”
“什么？！不是说好工钱两千元的吗？”吴晓明跑过来，急赤白咧地说道。
“多出的两千元，是保-险-费！”张老板拉长语气，“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这个十几万那个几十万，损坏了我们赔不起这样的话吗？我们干活加倍小心，不该多拿点吗？”
吴晓明一脸尴尬：“可是，我卡里只有3644元……”
吴晓明拿出手机，打开页面，点了几下，顿时面露难色：“张老板，区文化馆拨款还有几天才能到，能不能和以前一样，缓两天。”
“不行！”张老板立刻板下脸来，“吴老板，你口口声声说这里每件东西几十万上百万，怎么连几千块钱都拿不出？你不要欺负我们乡下人，如果没钱，我们就抬一口缸走，充当工钱。”
几个民工上前，就要动手挪缸。
“不行不行！”吴晓明连忙张开双臂，试图阻拦。
”让开！”张老板随手一挥，吴晓明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摔倒。
的？”
“奇怪的问题！”吴晓明惊诧地看了李光尧一眼，拿起照片仔细端详起来，“哎，经你这么一提醒，照片上这只与展柜里的这只是有几分相像。不过，不可能也是从一个地方挖出来的。”吴晓明摇摇头，“我将那几块瓷片高价收购以后，原来在填埋场翻找泥土的几个民工觉得有利可图，直接去东南化工厂施工队，当了挖土临时工，这只茶盏的大部分残片，就是他们施工时挖出的，还有几片是别人高价倒卖给我的，我收这个瓷片在圈内有算有点名气，如果出土了一只这么完整的茶盏，我怎么地也会听到点风声。”
“您知道那几个民工的名字吗？他们现在哪里？”王逸英还是不想放过这条仅存的线索。
“时间太久了，都忘记了。”吴晓明拍着脑袋想了好半天，“好像那位老者，别人称呼他为‘旺财叔’；还有一个年轻的，叫‘狗伢子’，我只知道这么多了。”
王逸英紧接着问道：“您再想想，他们有什么面貌特征吗？”
李光尧笑了：“你见过用古董养花养鱼的吗？真的好东西，吴馆长藏得严严实实的。就拿那只‘曜变天目’建盏来说，防护措施除了防盗门和防弹玻璃，还有红外探头和摄像头，想偷盗没那么容易！”
王逸英也笑了：“姜还是老的辣！师父，您认为那只在日本拍卖‘天目曜变’建盏，也是在杭城工地出土的？”
李光尧点点头：“很有可能！首先时间对得上，都是96年
李光尧拿出手机，输入开机密码：“吴馆长，你先将卡里面的钱先转给他，剩下的5356元，我来补足。”
吴晓明连连摆手：“不不，李队长，怎么能要您的钱呢！”
李光尧轻松地笑了笑：“没事，吴馆长刚才不是为我们解说了很久吗，这就算咨询费，可以在办案经费里报销的。”
从吴越博物馆出来，王逸英问道：“师父，您连张发票也没拿，就凭转账记录，怎么去财务科报销啊？”
“找财务科报销？”李光尧笑了笑，“这笔钱，只有找你师娘报销了，到时候，你给我做个证就行了。”
“住手！”王逸英厉声喝道。
“你们是什么人？少管闲事。”张老板双手叉着腰，气势汹汹地站在王逸英面前。
几个民工也围了上来。
“警察！”王逸英掏出警官证，亮在张老板面前。
张老板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警察也要讲道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那个叫‘旺财叔’的，黑瘦，个不高，一口黄黑牙，当时大概五十左右年纪，好像是那帮人的头，说话有点分量；‘狗伢子’矮胖敦实，二十上下，也是一口黄黑牙，脾气很凶，动不动就瞪眼睛大吼大叫。但他们说的话，我一点都听不懂。”
门外传来叫喊声：“吴老板，瓷缸垫木换好了，你过来看看。”
“好咧。”吴晓明边说，边关上灯光，小心锁上防盗门，和两位警察一起走了出来。
吴晓明蹲下身子，仔细检查了每一口瓷缸下面，连连点头：“不错不错！”
“既然吴老板满意，那现在就将材料费和工钱付了。”为首的一位包工头说道，“弟兄们从昨天忙到现在，想喝点酒解解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