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
不知为何她并没有被尖啸所影响,只是为躲避发狂的人们而不得不躲在上了锁的办公室中。
她怀中所抱的女孩本是她带的研究生,也是她自认为最好的助手,但女孩却深深受到了尖啸的影响——尽管没有丧失生命体征,却在尖啸来临之时直接昏迷了过去,现在仍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不知等待了多久,当外面无论是人群的嘶吼声还是巨树的轰隆响声都渐渐平息下来时,她终于鼓起勇气,缓缓从房间的角落站了起来。
俯身贴在门框,反复确认走廊已是一片寂静,她这才小心翼翼试着推开门。
咚的一声传来,办公室的门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
此刻的东安大学校园极其骇人,遍地都是冲突争斗而残留的大量血迹,残暴而疯狂的人群大多停留在了失去意识前最后一刻的姿势。
也因此王司可以知晓他们曾经的行为。
杀人,放火,强奸...
人心底最丑恶的本性在此刻无所遁形。
而事实上,在第二次尖啸来临前,这里的人们大多就在激烈的冲突中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陷入重度昏迷的黄笙就这样挂在三层的断崖之上,身躯微微晃动着。尽管失去了意识,他的手仍然紧紧抓着夏神三的手不放。
而她用空洞而冷漠的眼神凝视着黄笙遍布血污的脸,若有所思。
在最底层的地下车库,昏死过去的人们横七竖八的瘫倒在地上,所有人的身上都不可避免的沾满了由于挣扎而渗出的大量血污。
此刻,不祥的死寂笼罩了整座东安市。
而在东安大学的校门外,目光所及之处皆被狰狞的血肉所铺满。
神之使者的恐怖尖啸仅仅持续了几十秒,但其带来的影响却不会轻易消散。
对身躯的冲击与精神上的摧残,无论哪一方面都将是难以忍受的剧痛。
可怜的人们挣扎着却无法从地面爬起,为了稍许缓解这深入灵魂的苦痛,而不断用满是伤痕与血迹的拳头死命捶打着地面。
伴随着混杂黑色的血液从全身的毛孔不断渗出,他们低声嘶吼着,无数过往的回忆在眼前浮现,或真实或虚假,席卷了诸多复杂而又扭曲的情绪。
他们的精神还在不断燃烧着,仿佛直到化为枯朽的灰烬为止都不会停下。
突如其来的响声确确实实吓了她一跳,但等待片刻后却并没有什么预想中恐怖的事情发生。
再一次鼓起勇气,她继续用力推门。这一次直到门被完整的打开,也并没有传来什么异响。
堵在门后的是一名早已失去生命体征的男生,他原本是靠在门上的,被门推倒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胆战心惊地朝着满是裂纹的走廊望去,夏东雪发现了诸多沾满血污的尸体,手中仍紧握着各类沾血的棍棒利器。
心脏因感受到危险而不停狂跳着,呼吸的平息此刻成了一件无法完成的难事。
放眼望去,至少有四五棵百米以上高度的巨大树木屹立在此。它们无情地撕裂了大多数建筑,不难想象其根部那延伸四五百米的巨大裂痕究竟吞噬了多少人的生命。
王司用诡异而妖艳的血红色瞳孔环视四周,表情依旧冷漠。片刻后他的目光停留在某个方向,在那几百米的远处有一座少数没有被巨树毁坏的建筑是东安大学的第三教学楼。
他没有在此地停留,转身大步朝着第三教学楼的方向走去,顺手拔出了操场上人们曾当作武器的体育部中的标枪。
同一时间在第三教学楼中的某个办公室,一名中年妇女正躲在书柜后面瑟瑟发抖,在她的怀中还抱着一个昏迷着的年轻女孩。
她是东安大学的夏东雪教授。
在这充斥着血与肉的猩红噩梦中,一名年轻男子自远处踱步而来。
与众不同的是,他身上的衣服干净而整洁,没有染上半分污秽。他并没有理会堆积成山的残破尸体,径直来到东安大学的校门口。
随手一甩,王司将挡在警卫室门口的一具穿着保安服的大叔尸体扔到一边。那具残破不堪的尸体上仍存留着诸多深可见骨的刀痕,而这足以看出人群对他不知为何而积攒的大量怨念。
王司并没有从正门进入的打算,因为校门口早已被聚集起来的人群堵得严严实实,几十具失去意识的尸体堆积成山成了一道天然的防线。
他一拳砸碎了警务室的玻璃,从中翻了过去。
不知经过了多久,在满是疯狂的人群中有一个人突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他不再像刚刚一样放声嘶吼,仍保持着咧开的嘴型却没有发声,静静跪坐在地面上。
而随着空洞无比的双瞳缓缓流下最后的血泪,最后一丝自我的意识也缓缓消散。
于是渐渐地,嘶吼声一个接一个的停下,人们纷纷躺倒在无尽的血泊之中,再也没有了声音。
当城市最后仍醒着的人也昏睡过去,当直冲天穹的巨树撕裂地壳的响声轰然停止,笼罩天空的诡异光流消散到不知何方,整座东安市才终于从令人毛骨悚然的喧闹脱离出来,取而代之的是可怖的死寂。
在东安市近中央地带曾经存在过的一座办公楼,此刻却只剩下半栋残破的废墟仍在原地矗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