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瞬间的迟疑，若是她说害怕，顾斐是不是会让她退下。
“那你迟疑什么？”很明显，顾斐并不相信云漪啃啃巴巴的话。
“我没有迟疑，大人身上的伤是为了保护边疆的老百姓，为了保护我朝国土安宁，所以我并不害怕了。”
云漪这次说的格外认真，语气里都带着些铿锵。
顾斐愣怔了瞬间，似乎是没有想到云漪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云漪硬着头皮走过去，两人虽然关系亲昵，她却也没有这样直视过他的身体。
不知是被热气熏的，还是现在的场景太过羞耻，云漪一张小脸比刚刚更红了，整个人就像是一只被煮熟的虾一样。
站在浴桶旁，云漪的头埋的更低了，眸子死死的盯着自己的手，不敢往旁边乱瞄一下。
突然，一个帕子兜头扔了下来，“愣着干什么，搓背。”
听到吩咐，云漪只得扯下帕子，弯腰去伺候。
昨晚折腾的太很，她现在依旧能感觉到全身酸痛。
如果今晚还是那样的强度，她怕是明天就起不来床了。
尽量的缩起来身子，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她希望顾斐能放过她，最好是能忘记她。
一抬头，却看到顾斐竟然直接步入了盥洗室，这是真的要去洗漱？
云漪心中一紧，就只想着能找机会逃出去。
如果就这样跟着顾斐进了屋子，这一院子的女人还不知道能脑补成什么样子。
骂她什么白日宣淫，狐媚伎俩都算是轻的。
更有甚者，会像余音一样，故意设了陷阱想要除掉她。
一个余音已经够她应付的了，她可不想人人都恨她入骨，到时候，她就算是有再小心，只怕也难以逃过。
“不急，我们一起，”顾斐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跟在身后的婢女都听见。
云漪避开顾斐胸前的伤口，细细的擦洗着他身上数不清的刀伤剑伤。
伤口虽然愈合完全，却
被顾斐捏过的地方，就像是被烙铁烫过一般。
云漪即便是低着头，也能感受到从四周看过来的眼神，羡慕嫉妒恨，炙热的像是要把她融化在原地一样。
她早就已经是清风斋里女人的公敌，但面对这么多明晃晃的敌意，还是感到脊背一阵阵发凉。
顾斐这是单纯的拿她当挡箭牌，还是在为刚刚跟他要信物的事情，报复她？
见云漪一副躲避的状态，落在云漪肩头的手力度又加大了几分，刚才不是挺胆大的吗，都敢跟他提条件了。
可他也只是轻嗤一声，笑着说道：“不过是闺阁女子听说了一些事情，说的好像你经历过现场上的凶险一样。”
“我虽没经历过，却也知道上战场便是把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生死只在一瞬，你身上的伤更是经历过的凶险的印记，我心疼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害怕？”
云漪急急的为自己辩解道，这不只是她对顾斐的看法，更是她对万千守家卫国的男儿们的崇敬心情。
顾斐没再说什么，浴血奋战的将士们，他又何尝不心疼？
只不过现在京城中奢靡之风盛行，对于戍守边疆的将士更是多有不屑，云漪能说出这样的话，足见她也是一个真性情的人。
顾斐的上半身，云漪是见过的，她还记得顾斐胸前背后那纵横交错的伤，以及当时给她的冲击。
慢慢擦洗到顾斐身前，云漪发现，顾斐胸前的伤竟然还没有完全好，依旧丝丝缕缕地冒着血珠。
她拿着帕子的手不禁顿了顿。
“怎么？害怕？”顾斐略带凉意的声音传来，不过是闺阁女儿家，到底是没见过战场的惨烈，害怕也属于正常。
“没，没有，”许是没想到顾斐会这样问，云漪说话时，打了个结巴。
正在犹豫间，却听见顾斐说道：“过来。”
这句话成功的打破了云漪的幻想，她只能跟着进入。
盥洗室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备好了两大桶水，雾气袅袅。
磨磨蹭蹭的进入盥洗室，云漪透过薄薄的水雾，看到顾斐已经褪去了衣衫，坐进浴桶里。
“过来，”顾斐见云漪站在门口没动，便又开口吩咐道。
啊？这下好了，身后的脚步声齐刷刷的停了下来。
云漪更是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刚刚的话还不如不说。
两人一开始在一起就是相互利用，她还能奢求这男人能顾忌到她的处境吗？
云漪不敢再多说什么，她怕顾斐再说出其他惊世骇俗的言论来。
顺从的跟着顾斐进入屋子，云漪垂着头站在一旁，现在她只希望顾斐今晚能放过她。
云漪诧异的看向顾斐，对上他满是宠溺的眼神。
脸上也只得露出了几分笑意，只是这笑意落在围观的人眼里，却是挑衅。
周围艳羡的目光里便更多了几分嫉恨，都恨不得立时便在云漪的身上看出几个窟窿来。
见目的已经达成，顾斐并没有放开云漪，而是揽着她继续往屋内走去。
“大人，我想先回后院梳洗一番，再去伺候大人，”云漪小声说道，语气里更多的是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