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本正提着裙子上石阶,闻言脚步放缓,请安的话留在唇边,若有所思。
才女貌,而且都说平阳郡主深受圣上喜爱,连二殿下两回交锋被打都未曾受过罚,反倒回回都是二殿下落不着好。那……若是要为一个无关紧要的罪臣之子开脱,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样的想法在之前数次一闪而过,没留下痕迹。如今却愈发清晰。
他面容呆滞地攥着手中的铜板,低头看着身上脏旧不合身的粗糙衣衫,猛然又被一人撞了一下,那人回头见他肮脏落魄,不屑地哼了声,连声“对不住”都没留下。
周子逸一下回过神来,仿佛被凉水泼醒似的,心头的希冀渐渐急切。
他爹已经没救了,可他不能这样过一辈子。如果还想回到从前肆意潇洒的日子,他必须得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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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瑶在各色各样的目光注视下招摇回府,恰逢定北王妃正同孙妈妈一起在亭中透气赏景,只远远瞧过去,似乎还在商量些什么。
想到今日还没同阿娘请安,她想了想,差使染墨先回去,同青兰过去请安。
待到离得近了,才听到:
“……半月之后便办赏花宴。可如今莫要说花,连叶子都没长齐全,也不知娘娘是否打了旁的主意,赏花怕只是个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