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雪有些沉默，那东西100多一盒，对于他们现在的家庭收入来说，的确是太贵了，欧阳雪略想了想说：“算了，那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高附加值，低疗效的水货产品，还买点上品质的牛奶，实在，老少皆宜。”
“也好。欧阳你们两个慢慢收拾，我先下去热车。”陈浩说。
说完，陈浩就开了车门，噔噔噔，几步跑下楼去。
这几天雪一直没停，车上积了厚厚的雪，冬日的清晨出奇的冷，陈浩把脖子缩进大衣领子里，拿着扫车的工具扫雪，等欧阳雪和陈功下楼，车里的温度已经升起来了，欧阳雪喊着：“好冷，好冷。”
陈浩抓住陈功把雪揉在他脖子里，陈功被冷的一激凌，把脖子缩回去，用手掏雪，孩子的意外，都是父亲给的。
彭东青注视着慕雪的眼睛，慕雪也正注视着他。慕雪一直是彭东青仰慕的对象，彭东青这样从一个无人问津的科室走出来的男人，多少带着点唯唯诺诺和胆小怕事，对女人只敢心里想，从不敢大胆追求付诸行劝。
一个别有用心，一个期待已久。
下雪了，夜如白昼般亮堂，前挡风玻璃上落了薄薄的一层雪，给车子挂了一副纯天然窗帘。
回去的路上，彭东青的脸上一直挂着甜甜的微笑，前方有交警查车，彭东青径直开过去，摇下车窗，交警敬了一个礼：“请出示证件。”
彭东青递上自己的工作证：“你们辛苦了！”
这么寥寥数语，却只有心知肚明的人才能说出来了，慕雪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彭东青：“彭县……”
彭东青打断她：“慕雪，别叫我彭县，叫我小彭或者随我兄弟叫我小名东东都行，咱们私下是朋友。”
“东东，你说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
彭东青沉默了良久，问了一句在外人听来是没头没脑的话：“是朱泽权？”
“嗯。”慕雪点了点头。
出了朱泽权的家，彭东青拉开主驾的车门，慕雪说：“你喝了那么多酒，能开吗？”
“没事。”
慕雪不再说什么，坐在了副驾驶。
彭东青没话找话：“慕局长，过年也不休息？要注意身体啊！”
这句无意的关心，勾起了慕雪的伤心，朱泽权只想享受她年轻的身体，林斌看到的是她带给他的便宜，没有人真正关心过她到底想要什么？
车上欧阳雪说：“陈浩，过了年，咱们也按揭一辆车吧，要不就把这辆车买下来，总是用着别人的车，不合适。”
陈浩腾出一只手握住欧阳雪的手道：“我也这样想的，咱们买辆自己的车，把这辆车还给人家，我总觉得他对你这么好，有所图谋。”
欧阳雪道：“别胡想了。”
陈浩道：“我老婆这么漂亮，这么好，那个男人看了都会有些图谋的，我得看紧点，不能大意，还是咱们自己买辆车，不占别人这便宜，心里才踏实。”
到了老姨家，姨非要给陈功压岁钱，姨、姨父拿着点退休金，工资也不高，陈功捂着口袋不肯要，老姨婆只好做罢。
交警看后，又敬了个礼：“彭县辛苦了！”
初二，唯一的姨娘打来电话：“欧阳，你带着陈功来，你弟弟不结婚，一家人冷冷清清，你们来热闹些。”
接了姨的电话，欧阳雪就叫起了陈功。陈浩听说要去姨家里，积极地准备采买礼物，催陈功快点，又给欧阳雪说：“咱们一年就买这一次东西，多买点，买的实在点，便宜又不好的东西就不要买的。”
“实在点是什么呢？”欧阳雪想不出来。
“天天广告说脑白金、脑黄金的，不行就买两盒这个？”陈浩提议。
“唉！”彭东青轻轻叹息一声，在权利的旋涡里，想跳脱权利的掌握太难了，除非像欧阳雪一样又臭又硬，但永远不会得到重用。
“林主任知道吗？”
“知道。”慕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今天给彭东青讲这么多，但是，讲出来，慕雪感觉心里好受多了。
彭东青把这看做是慕雪对他的另眼相看。
彭东青轻轻握了一下慕雪的手，说：“鲁迅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要么爆发，结果就是前功尽弃。要么忍住，敞开心扉去接受自己爱的，也爱自己的人。”
慕雪的眼泪溢出眼眶，竟忍不住轻轻啜泣起来。
彭东青没想到自己一句随意的话，竟引的慕雪这么伤心，赶紧找了个昏暗的地方把车停下，抽出纸巾交给慕雪，不再说话。
当了几年副县长了，彭东青已经懂得了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现在就不该说，这些女领导走到今天，都有说不出口的苦衷，慕雪的眼泪证明她是有苦难言，否则，也不至于跟他这个不分管城建的副县长掉眼泪。
没想到，慕雪，越哭越大声，悲痛的情绪难以抑制，彭东青又抽了几张餐巾纸给她：“慕局，别哭了，走在这条道上，谁都许多不为人知的心酸，那能怎么办？”
彭东青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