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尚且算得上风和日丽的星期三,谢涵与王伟离婚案正式开庭。
沈榕作为原告方委托律师上庭,看着王伟的代理人??许律师从学历、工作、能力、收入、性格等各个方面攻击谢涵,但她步步紧逼,一心想向法庭证明谢涵起诉离婚就是为了向王伟所要更多财产。
沈榕提出王伟对谢晗的态度是冷暴力,是逼迫谢晗主动提出离婚,以便塑造自己才是这场婚姻受害人的用心。
许律师立马反驳,“我的委托人与被告的感情虽然破裂,但并不证明其在婚姻存续期间对原告有过家庭暴力。”
谢涵本来谨记着沈榕的叮嘱,不要意气用事,可听到许律师故意混淆视听的无耻发言后,再也没忍住。
“官司倒还好,打官司的人才折磨人。你见过离婚闹腾了大半年,外头各自有新欢的两口子,打到最后不离了的案例吗?”
“是挺奇葩的。不过现在离婚成本很高啊,临了不想损失财产,那就凑合着过呗。”沈榕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
可林谨聿听了这话,却突然坐了起来,回光返照似的瞪大了眼睛。“我应该考虑起诉他们,索要一笔精神损失费……”
林谨聿还想说点什么,但药劲已经上来,他的眼皮无法支撑下去闭上了,人也被沈榕重新安顿在床上,渐渐睡了过去。
沈榕帮他把房间的灯关了,留下一盏夜灯,自己退出卧室,在客厅里抱着电脑写起了谢涵那个案子的诉状。
林谨聿负隅顽抗,“不去!”
“大哥,这么高的温度不去医院,作什么死?”沈榕是真的有点怒了。
“这个档口,高烧进了发热门诊,还出的来吗?我这就是一股火发出来,没大事。给我拿片退烧药,肯定吃了就好。”
现在正是传染性病毒爆发的当口,凡事发烧过38度的几乎都被扣在医院各种检测筛查,一旦确诊就要隔离治疗。
沈榕见林谨聿坚持,虽然不赞同,但也无法,只好从药箱里找出退烧药,把药和水递给林谨聿。
林谨聿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是吗?没感觉啊。”
沈榕试图拉起林谨聿,“赶紧去卧室躺下,我给你找药。”
“不想动!”林谨聿耍赖,依然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行!我抱你进去!”沈榕没在这种事上和林谨聿掰扯,上前就要抱他。
“别别别!我自己走!”
法官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当王伟在看见温迪从容不迫地走向证人席的时候,脸更绿了。
“我是王伟的前男友。”
温迪证词的第一句话就让庭上一下子炸锅,?
沈榕接到林谨聿电话的时候已经夜里十点多了,林谨聿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萎靡不振。
“你什么情况?”沈榕皱眉,她认识林谨聿二十多年,这种状态属实少见。
“被委托人折磨废了,我觉得自己需要关怀。”林谨聿缩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现在过去,等我二十分钟。”
沈榕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一边说着电话,一边拿了车钥匙下楼。
“冷暴力不是暴力吗?作为丈夫,从我怀孕到现在,再没和我过过夫妻生活,从孩子两岁开始每天回家找茬吵架不算暴力吗?”
谢涵的话出口,庭上法官和其他人的神情都有些微妙。但是这份微妙不是冲着谢涵去的,而是冲着王伟去的。
感受到众人的“懂的都懂”的眼神,王伟的脸都绿了。他正想说些什么,却被法官适时的发言打断。
“原告代理人,精神上的冷暴力并不能作为裁定被告是婚姻过错方的依据,更何况你们提出了一个论点,并没有证据。”
“确实!”沈榕点头,“而为了证明被告就是这场婚姻的过错方,我申请本案的2号证人出庭作证。”
万幸的是,林谨聿的病情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只是一股急火,第二天早上就退了下来。
另一边,出差中的卓晖在酒店等到了拿着亲子鉴定报告的张新建。
“卓律师,结果出来了。”张新建整个人都非常亢奋。
卓晖接过报告看了一眼,“行了,咱们把这些证据都交上去,等着开庭吧。”
张新建听了这话,重重吐出一口气,这“重婚”的糟心事总算快要尘埃落定了。
“这玩意最多六个小时吃一次,不能连续服用24小时。咱们可说好了,要是今天晚上不能退热,明天无论如何必须去医院。”
林谨聿就着沈榕的手把要含进嘴里,点点头表示同意。
等林谨聿吃完药,把他按回床上,又将被子掖好。
“热啊!要捂死了!”林谨聿弱弱抗议。
“盖好发汗。”沈榕表示抗议无效,“居然还有官司能把你折磨得不成人形。”
见沈榕不给自己任何耍赖的机会,林谨聿先??了。沈榕这家伙,撸铁打拳都很猛,举起自己在走到卧室对她来说真不是什么难事。他林谨聿又不是病得瘫痪在床,怎么能让女人公主抱自己?在这种事情上,林谨聿诡异的要面子。
鉴于林谨聿的配合,沈榕总算顺利把他推进卧室按在床上,又翻出药箱,给他量体温。
“39度4!你居然没感觉?”
林谨聿摇摇头。
沈榕被他气得够呛,又不能发火,只能深吸一口气,“你这么烧着也不是事儿,要不咱俩上医院?”
等她打开林谨聿家大门,就看见了蜷缩在客厅沙发上精神萎靡、面色发白,整个人仿佛被蹂.躏过好几遍的林大律师。
“嗯,看来别的委托要钱,你这个委托要命啊!”沈榕有感而发。
林谨聿已经无力吐糟,默默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沈榕看着林谨聿这个鬼样子,赶忙上前两步弯下.身,额头对额头的感受了一下他的温度。
“大哥,你咋这么烫???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