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又不理我,就自己在那傻乐,眼睛都在发光!”
暮言面无表情地坐在她的对面,觉得自己听到这些从未得知的事,表现得还算冷静,但袖子下的双手却在颤抖。
“我那时确信你是嫂嫂,结果后来你们跟我说,你是他师父,我人都傻了。”
旁观者的一字一句砸得暮言思绪震荡,她垂下眼眸,欢喜和心疼分明截然不同,却分不清涌上的泪水是为的哪种情绪。
“还有那次你提了一嘴喜欢吹泡泡,第二天你窗外的那一储物袋皂荚水其实不是买的,我们修士谁买卖那玩意儿呀……
暮言攥着袖子眉头紧缩,有什么事还是说清楚吧。
她鼓起勇气站起身,外面也来了人。
“阿言姐,你回来了吗?”
暮言揉了揉自己不知道什么神色的脸,恢复自然后,打开了门。
白容站在外面,看着她的双眼,二话不说就问:“你喜欢阿岚哥吗?”
在队伍人群全部踏入铺满白雪的窄桥后,云雾再次翻涌,须臾又掩盖住了山下风光。一袭白衣被初升旭日的光笼罩,缥缈如不可触及。
等暮言随他们离去,白容终于从天塌了的观念里回过神,瞪圆了杏眼,对裴沉岚低声怒喝:“你疯了?你是修士,传给她需要用……用……”
她羞得都说不出来,脸涨得通红,“她是你师父!你在干什么!你不要脸,阿言姐还要脸呢!”
裴沉岚面色沉郁,像是一头被死死禁锢的蛮兽,不耐烦地“嗯”了一声,向将离殿飞走。
“你嗯什么嗯!”白容气得跺脚。
“给你了。”裴沉岚离开她的唇,后退去一边,偏头看别处。
暮言怔怔地自己站稳,嘴唇在雪山气温里变得清凉,刚才确实感到有一股灵气由口中渡入。
但……非得用亲的方法吗……
天地间平和无风,山边乳白色的云海忽然间汹涌起来,以窄桥为中心向外翻滚着清散了去。
几人在桥上靠近了来,所有人都穿着天山泛蓝的素衫,飞掠过积雪,落在暮言身前,躬身行礼。
致把目光转向坐在山石上的暮言。
“阿言姐,你拿吧,用不了至少也能延年益寿呢!”
暮言好笑,“我都炼化不了,拿来当腰坠让人抢?”
裴沉岚沉默地望着她的背影,如墨的乌发淌在雪白的长衣上,渐渐爬上来的万丈金芒把她的身周晃得刺眼,她逆着光模糊了一整圈,仿佛一碰就会如云海般消散。
那夜她乘月华而来,仿佛是渡他的仙,在天山映着日光又似渡世的神,他如愿以偿来到她的身边,却感到离她越来越远。
“是阿岚哥在你说完后,摘了整整一晚的皂荚。那时我就想着,这应该是师徒的情谊吧?”
暮言很想去找他,但只是想象一下,若他此刻也在此对峙,她就觉得害怕……注定得不到答复。
白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口干舌燥地倒水喝,看着暮言忧伤又自持的神情,也想起许多她对徒弟的过度在意,“嗯……阿言姐,你们是师
暮言猛地一窒,而后垂下黯然的眸子,“怎么可以喜欢。”
“那我就放心了,吓死我了!”
得到保证,白容拍着胸脯长舒口气,拉着她进屋关门,在矮桌案前坐下,一边倒茶一边愤然控诉。
“我小时候和他一起长大,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开心!你不知道,你们刚来火宅的时候,那时候是你骗他没有告诉他你是谁吧?
“我是后来猜出来的,回想起那时候,你和阿烬姐去酒楼,他在后面看你背影,他看起来好高兴啊!
暮言和司青遗说了些关于后面医题的话,就回去了。
她走在自己殿内,做贼似的忐忑,生怕撞见裴沉岚。
寝屋外的雪地里脚步凌乱,看着全是白容的,裴沉岚没有来过。
暮言暗舒口气,却更加心慌,推门进去,关上靠着门蹲下。
他在想什么呢,他在意这件事吗,他为什么这么做,他……他现在肯定在胡思乱想……
他们不可置信的眼里含着钦佩,他们不知道医考最终有宝物奖励,因为没人到达过最后的台阶。但每个天山弟子都知道,那些题有多难,而最后几道题,连历代门主都未能参透。
“门主请长老过去。”
暮言拂袖回身,对身后二人高声说道,“你们……”
目光扫到裴沉岚,她心头一乱,接着说,“你们回将离殿吧,门主已发过话,没人再能赶你们走。”
说完,暮言逃也似的转过身,背对裴沉岚,虽然他并没有没看向自己。
“阿言,你来一下。”
暮言循声回头,看他已经将贝叶炼化,他的脸却染上一抹红晕。暮言以为那东西有什么不对,立即起身过去。
她靠得越来越近,裴沉岚心跳如擂,迈腿往前一步,伸手揽住她的腰,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刹那间,低头吻了上去。
温热柔软的触感和怀中僵硬的推搡,裴沉岚闭着眼,感官无限放大,听到她颤抖的鼻息、口齿间的碰撞、扶着她后脑的手和头发的摩擦。
在旁边亲眼目睹的白容呆若木鸡,震惊到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