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承舟摇头无奈,“知道海洋之外的世界时,鱼就死了。”
“到时我们将知晓从古至今、乃至未来的发展,这个世界是如何出现、会如何变迁,世间万物是否有不为人知的关联!可惜先阁主无法知道这些了……”
解原双目炯炯,望着浩瀚星空,双手激动地握在胸前,脸颊滑落的泪光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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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海城供应的浮岛居所几里远,便是凌晨仍旧繁华的城中,无数各色遁光在空中飞舞。
解原一时无话可说,嘴唇翕动几下,索性厉声喝道:“少说废话!去打探出他明天的去向!”
看着绍祈年灰头土脸地飞出结界,卫承舟沉静地思索,觉得他说得确实有道理。
“你也不必这般焦虑,辛淮岚清高孤傲,岂能轻易看上他那个愣头小子。”
适才绍祈年所说,解原也深思了一番,至此愈发笃定,“在记忆恢复之前,让他把一脉相承的预知法则传承下来,记忆恢复之后,就随他。”
结界隔绝扰人的风声,说话的人沉默下来,浮岛便寂静地只剩各自站立的两人。
解原杵在一边,独自喃喃。
闻言,卫承舟才想起这个问题,辛淮岚虽看着是年轻女子,但作为一个不属于仙魔两道医宗的散人,没个百年,在医道方面怎可能有那样高的造诣。
他顿时感到棘手,纳闷道:“加入归咒渊毫无阻碍,少阁主一统仙魔占卜门派也顺应命数,先阁主的遗志也完成得一帆风顺……这又是什么变数?”
解原怔了半晌后,忽地急躁起来,在平台上来回走动,在隔绝海风的浮岛结界里带起一阵风。
“预知法则都要断在这里了,还搞个屁的一统仙魔!趁他在外面,直接带回两仪阁!”
难道徒弟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对她……忍过这种心思?
顿住的心猛地剧烈跳动,暮言手忙脚乱地把衣裳重新穿好,裹着被子不敢再睡觉。
她怕梦到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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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那个辛淮岚?”
洛知疏笑眯眯地说,“有什么事,也告诉我一声吧。”
绍祈年面不改色地回答:“两位……阁中
端端的,今晚又发什么疯?
南晏感受着身上蚂蚁咬似的痛感,试着掀开被子,也不见瓦上霜来阻拦自己。再解开她腰上的衣带,撩开里衣,她依然不对他用瓦上霜。
可她被按在床上却在拳打脚踢,被堵住的嘴发着含糊不清的骂声,一刻不歇。
南晏搞不明白,她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难道是在考验他?
一道紫光落下,在地上显出刚领命出来的绍祈年。
随后他的身后又落下同样的紫光,那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绍祈年对自己被尾随浑然不知,还以为是遇到了熟人,乐呵呵地回头一看,还真是熟人。
他顿时收起笑脸,低头道:“见过洛堂主。”
“如今我们也是一家了。”
卫承舟深深地叹息,摇了摇头,声音缥缈如雾,“你真是先阁主的狂信徒啊,丝毫不考虑小岚的意愿。”
“身负神界遗落的法则,岂能和寻常人一样随心所欲。”
解原闻言,只是恨铁不成钢的愤然,“亏先阁主不惜耗尽自己命数!我倒宁可这法则在我身上,我必能看透世间万物运转的奥秘、所有的未知!甚至能看到寰宇尽头的另一个世界!”
“寰宇哪有尽头。”卫承舟微微皱眉,不禁担心他走火入魔。
“鱼在海里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解原面色鄙夷。
绍祈年硬着头皮提醒,“你们不是发毒誓,在少阁主继任归咒渊掌门之前,不能告知身世吗?”
徘徊的解原顿住脚,骂了句娘,“这事忘了!”
下一刻,他便想出了计划,“那就不告诉,把关于他是南晏的记忆全抹去,他是裴沉岚他自己早晚会记起来,南晏的记忆里留住大梦玉函经就行。”
“这……不好吧……”
绍祈年常和南晏为伴,也有点兄弟情,欲言又止,“抹除记忆不就是把他杀了又重活一次吗?裴沉岚是他,南晏也是他,裴沉岚的记忆会回来,南晏的记忆也会回来吧?”
听完绍祈年的汇报,卫承舟不可置信地反复确认询问。
他虽没见过这位辛先生本尊,但她那冷漠的名声谁人不知。他实在是疑惑,这姑娘脾气不好、戴着面纱又不知长相,南晏怎么对她动的情?
卫承舟所疑惑之事,绍祈年刚知道时,第一反应也是这样想。
两人心有灵犀,最后一致认为,是因为南晏从小闭关,那是他唯一一个相处最多的女人。
“这岁数……还能传承法则吗?”
南晏终于想明白,松开她的唇,将被子盖回去,一气呵成。
终于解脱的暮言快要窒息,深缓地喘着气,迷离的目光游离,看到他依旧站在床边盯着自己。
就着昏暗的光线,她看到南晏的喉结在上下滚动,随后,他沉默地放下床帐,转身出去。
暮言心头一顿,她突然感觉这一幕,仿佛穿越时空和梦中重叠。
那么地……像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