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觉手上粘乎乎的,就着池安烬他们那边的灵气淡光,看到手上黏土之间,浸润着血般的红水。
惔淡好不容易才见到池安烬,这两日还想过会不会是因为她忙得没空,今日在外面一见,就知道生分的原因还是他自己。
“走之前都没和你说一声,你不会生我的气不理我了吧?”
池安烬听了,眼睛瞬间湿得一片模糊,还是不看他,嗫嚅道:“是不想理你了。”
这两日她也听暮言说了,惔淡退出启神盟是因为近期打算潜心修炼,先不参与收集材料、打造法宝这些外物之事,也不需要委托的钛精材料了。
其实也不是大事,就是惔淡和他的有琴师姐突然一起退出启神盟,毫无预兆。
此事左自蹊都没什么反应,在那晚开树的时候,池安烬先不可置信给盟里的人都找了一遍。
果真没找到惔淡,她就消沉了,委托也不做了,架也不打了,整天蹲在盟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家都说池安烬作为开树的代盟主,有人退盟比左自蹊都难过。
只有暮言一眼认出她那是和小时候一样的蔫鸡仔样。
“那为什么不喊他们回来?”
“他们两个要吹牛逼,让他们去玩吧。”
白容无语了半晌,只好也端起酒杯,无所事事地喝着。
左侧写着“仙”的洞里。
池安烬展开防御障,全神贯注地走了一段距离,才发觉什么也没有,就是一个和外面一样普普通通的洞。
裴沉岚不好意思地转回头来。
两人准备好进入中间的路,却迟迟不见左自蹊动身。
“坐吧,把状态恢复好。”他站在洞前说。
裴沉岚和白容一听,以为前方是危险地带,顿时打起精神。
“锵锵”两声,左自蹊把带在身边的双链刃插进地上,铺了张席子坐下,惬意的样子就差拿套茶具出来喝了。
她仰着头嘟囔:“这不是理你了嘛。”
惔淡还想说点什么,见到暮言神色惊恐地走了来,朝他们
秦素和鱼崖抬脚就往右边的洞口去了,他头也不回地挥挥手,“再见。”
池安烬瞧了瞧左自蹊,他负手而立没有选择的意思。
“你去哪个?我可不和你一起走,太浪费了。”
左自蹊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先挑,这些地方我都走过了。”
听着这地方不危险,池安烬顿感扫兴,指了一下左边的洞口,“我走仙。”
但是他为什么不先跟她说一声!她算什么啊!根本就不稀罕、不在意她嘛!
池安烬梗着脖子,自己一股脑地这么想着,眼眶泪水重得快要兜不住。
在她回答之后,惔淡就慌张地手足无措,看她倔强又难过的样子也不知怎么安慰,抬起手揉揉她的头,急忙解释,
“对不起啊,我是想和你说一下的,师姐说如果走之前说了,你们肯定会留,到时候就走不了了。”
池安烬第一次听无忧无虑的惔淡用这样慌乱的语气,憋了两天的气顷刻间泄了,随之落下的还有包不住的泪水,啪嗒啪嗒掉下来的时候才知道有多烫。
她不是为启神盟难过,只是启神盟是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组织。离开之后,开树的时候都见不到人,其他时候就更难见到。
长此以往,就越来越陌生。
她越在乎就越难过,越难过就越缩在一个地方不想动。
而惔淡退出了启神盟,无法进去找池安烬,只能在外面逮暮言和裴沉岚问一问。
今日总算是让他们见面了,暮言扶着洞壁想靠着歇会儿。
“切!一点也不好玩!”
她收起悬浮在四周的七八个法宝,回头看到惔淡望着自己的忐忑目光,又噘着嘴偏头不看他。
“我去旁边看看。”暮言摇摇她的手,说罢便走,回头拉起一截瓦上霜给准备喊自己的池安烬看了眼,让她放心。
暮言走开几丈远,留给他们单独的空间。
他们刚闹别扭才两天,池安烬就忧愁了两天,惔淡也找暮言打探了两天情况。
“这里潮湿,泥土容易粘在衣裳上。”
看他们的惊讶神色,左自蹊解释说,“你们也坐吧,他们还要一会儿才回来。”
裴沉岚和白容面面相觑,过去坐下,然后见他一挥手摆了张矮茶几,倒了三杯酒在上。
白容看了眼默默品酒的裴沉岚,实在忍不住好奇,“盟主,那两条路是死胡同?”
“不算死胡同,不过是两个洞口相通,是一条路,只有中间这条是正路。”
她拉着暮言刚走进洞里,回头看着惔淡,不等问出口,一直望着她的惔淡便走了来。
“两位跟我吧。”左自蹊拦住也要跟去的剩下两人,“万一真遇到什么,她一个人不好照看这么多人。”
裴沉岚止住脚步,面带担忧地看着暮言。
暮言知道裴沉岚的本事,很放心和他分开,对他笑笑就和池安烬一起走进左边的洞中。
他们很快就从眼前消失,白容收回视线时见裴沉岚还在呆呆地朝着那边看,说:“哥,跟着池姐姐比跟着你安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