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都红了。”惔淡仍看着她,声音有别样的低柔。
池安烬听了,好奇抬头,朝他的耳朵看去,看完这边又外头看那边,喃喃着:“没有呀……”
惔淡嘴角噙笑,简单地告诉她,“你的耳朵。”
池安烬愣愣地和他对视着,心跳忽然停滞,仿佛又被闷夏的热气袭来。
她抬手摸摸左耳,简直烫手,又摸右边的耳朵,一样的烫。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不知又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惔淡又俯下些身子过去。
池安烬直勾勾地瞅着近在咫尺的他,两手撑在石头上,直起身子仰头凑近去,轻轻把嘴唇贴在他的脸上。
那一刻宛如酷暑时节里,刚从阴凉泉水里捞起的青翠李子,被诱惑着咬上一口,又被满嘴的酸涩惊起浑身的汗毛。
渐渐急促的鼻息从他的脸上反扑回来,炽热得像炎夏午后的风,蒸得她发热心悸。
亲到了欸……
池安烬抿嘴乐着,偷偷瞄着他望云海的侧脸,他的刘海在脸边飘来飘去,时时挡着他的脸。
她觉着短发更适合惔淡,不是裴沉岚那种桀骜不驯的凌乱短发,应该是向上的那种,黑色的也不好看……
这种头发池安烬从没见过,在惔淡的头上想象出一个冲天的白毛,丑得她赶紧收回视线,憋住笑。
惔淡转过眼珠,静静看着莫名发笑的她。见她动作似要看过来,他又不动声色地看向云海。
看他还没有发现自己在偷看他,池安烬便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直视前方的眼睛,他的眼睛有双眼皮又有浓密的长睫毛,很像丛林里宁静无争的鹿。
他一停下,池安烬就自己下去,他收起坐骑,回身看她已经坐在了风化得圆润的石头上,晃着小腿瞅着自己。
惔淡也过去,在她身侧一起坐下后,胳膊被戳了戳。
替身法宝又被她递了来。
他说:“我有,只剩一次能用了,多了用不上。”
池安烬只好收回来,想想自己拿着又没用,朝着山边云海打水漂似的甩了出去。
犹如救星一样的话语,池安烬立即扭头热烈回应,“好呀!”
山顶风轻柔,云海上的浮雾覆过老松树根,他们的小腿也浸在夕阳色彩里。
惔淡轻轻地清了嗓子,启唇开始浅浅哼唱。
池安烬浮躁的心随他的歌声平静,但听起来似乎有些局促。
惔淡在紧张呀?
那东西出现和消失只在刹那间,池安烬怀疑自己应该是眼花了。
这爪子的实力,别说左自蹊,就算这里所有元婴修士一起上……也没法从它身上割够一瓶血。
回到旁边安全的地方坐下,池安烬回想前不久发生在这里的画面,自己一个人又笑得前仰后合。
比自己厉害的人都死了,肯定要撒腿跑呀,而且是跑得越远越好呀!
淡淡好傻呀!
灼热的温度蔓延脖颈,池安烬拿两只小凉手一路捂凉,才发现自己的脸也是热乎乎的,非常不正常。
全暴露了,她根本没有刚才那样的胆大,被发现是装的了!
池安烬尴尬又焦急,坐回原样,懊恼地低头用刘海挡住惔淡再未移开的视线。
惔淡看她窘迫的样子可爱至极,不舍地挪开目光,看向渐渐染上霞光的涌动云海。
他说:“我唱歌给你听吧。”
他是什么反应呀?
池安烬歪过头,抬眼看见惔淡已经在含笑注视着自己,没有羞涩也无意外。
那样温柔的目光,她感觉自己仿佛被天地包容般,如沐春风。
那口偷尝的李子更诱人了,心欢悦地乱跳。
她连忙坐正身子,把距离拉开,垂下眼睑不看他。
她的目光实在太过明显,于是惔淡无奈地转过头,浅笑看她。
池安烬想起暮言说的话。
她对他说:“你过来点。”
惔淡朝她那边稍稍低下头。
“再过来点。”
她摇头晃脑地喊:“谁运气好给谁吧!”
惔淡惊讶,“你不用吗?”
“我早用完三次了。”
池安烬歪头想了想,好奇问,“我看起来很惜命吗?三十个我都能用完!”
惔淡笑了,“那你谦虚了。”
她新奇地看他上下滚动的喉结,目光挪到他沾上落晖的脸颊。想起刚才自己的偷亲,她脑袋一甩,转回头认真听歌。
惔淡唱起歌来很好听,但他挑了首悲伤的歌。
歌调宁静低呢,似盛大往事那尘埃落定的尾音。燎烬荒野后,最终黯然的无言,无话可说也无人可说。
池安烬看了看他
池安烬笑眯眯地左摇右晃,惬意非常。
身周渐渐浮现出莲花幻影,它们上下浮动着围着她绕圈圈,洒下片片缤纷花瓣。
她坐在花瓣的围绕里,心里甜滋滋的。
熟悉的花叶坐骑远远飞来,在身边停下,池安烬二话不说就跳了上去,端端正正地在惔淡前面坐好。
惔淡嘴角微微扬起,一言不发,带她飞向云海翻涌的山顶,在古松旁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