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吓唬你的,据我十年间的观察,确实是凡人。”那人不放心地嘱咐,“你千万别暴露,让你伪装接触她并不是最终目的。”
无相弟子脱力地瘫靠在椅子上,“你说说完整计划,我看看是不是要收拾收拾去见太姥。”
“等等、等会儿……”
无相弟子听着不对劲,抬手打断他,“无相功法我也就学了十年,有独特功能的东西,变一个露馅一次,没跟你开玩笑。”
那人不理解,“为何?寻常东西谁不能变?无相宗不就厉害在可以变出功能相同的东西?”
连雪之初都听不下去了,“你也不想想,真有那么厉害,无相宗岂不是人手一支倘渺笔?”
无相弟子努力让他打消这个送死的想法,“按品阶不同,变化时维持的法力不同,以小筑结界的顶级水准,我变的令牌用尽一身的法力,最多只能维持一刻钟。”
雪之初定了定神,安抚道:“我装得不够像,没反应也正常。但说起裴沉岚,她的样子可不是辛淮岚的模样。”
另外两人闻言又燃起希望。
“但她把暮言骂了一顿,我也摸不清楚……”
三人对视一眼,又沉默了。
除了雪之初和无相弟子的另外一人敲敲桌子,安排道:“如今你们已有被察觉的迹象,我们应当尽快,至少要在接应离开之前,把她的身份确认下来。”
雪之初奇怪反问:“听鸩行岭的口风好似在怀疑无相宗,我还以为是你干的?”
见他们愕然对视,剩下的另一人插话说:“他们魔道的事我们就别操心了。两仪阁那些丧家之犬,上次敲诈我们一笔还当自己是根葱。”
等在屋里的无相弟子问:“他们不说?”
“还抱着他们没用的阁主做复兴大梦呢。”
“无知的人,还真以为我们功力大涨是因为烬魔头。”
舟的声音,他飞出来,看也不看来访之人,便抬手拂袖,“还有什么好谈的。”
结界阵法随他动作运转,两条灵气凝结而成的触手伸出,捆起雪之初二人扔了出去。
卫承舟从出来就盯着解原,等人消失,方才眯眼问:“假戏真做了?馋上十阶丹药了?”
“那可是十阶丹药!换你来你也得多说两句,不然太假了!”解原把手背啪啪打在掌心。
仙道暗潮涌动,魔道也不安宁。
在一刻钟这样短的时间里将法力用光,整个人会成一颗最闪耀的灵气球。只要是修真者,瞎子也能察觉异常。
但那人却不以为然,略一思索,便继续安排,“能骗过凡人的眼睛就行,你且去……”
“如果她真是暮言,那她就不是凡人啊,我……”无相弟子后背发毛,赶紧打断他。
雪之初拍拍他的肩安慰,“如果你没能出来,那就说明她是暮言了。”
“不是……”无相弟子匪夷所思地看向做计划的那人,“这算什么证明?你就这打算?”
雪之初叹气道:“难啊,就算她的容貌与画像相似,门内的老人们不还是不敢确定?”
“如果她有瓦上霜的话……”
雪之初与无相弟子愣住,随即苦笑,谁不知道辛淮岚随身携带的几包储物袋装着什么,更别说她只要有一丝不对就马上出面的整个魔道。
如今更是在七派聚集的论道,她住在小筑,也住在所有宗门的心尖上,谁能逼她显出瓦上霜。
安排计划的人又转向无相弟子,说:“你那次变多宝轩轩主和发冠的本事再用一次,变个小筑令牌出来,伪装成南晏潜进去拿掉她的储物袋……”
“不知道谁搞的蛊,倒害得我们被怀疑。”
雪之初近些日子也发现被尾随的迹象,“与其磨蹭被发现,不如冒点险。”
“假扮她徒弟转世的法子还不够冒险?”无相弟子揉着疼痛的额头,“难道两仪阁说的是假消息?她怎能对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总不会是我们花这么多年……找错了人?她不是暮言?”
屋里陷入一片寂静,三人从对方眼里都看到了忧虑和不确定。
卫承舟叹口气,望着归咒渊所属区域,忧心不已。
被甩出浮岛的雪之初二人整理了衣摆,对浮岛冷哼一声,调转方向朝陆地飞去。
如今海城的行商之人越发多起来,吃喝玩乐应有尽有,不再和最初时连聚头谈话的地方都找不到一处。
二人飞进一家客栈,循着传音符指引上楼进屋。
里面已等候着另外一人,见雪之初到来,忙起身问:“南晏中蛊之事为何不与我们商量?如今倒好,都有人在跟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