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真奇怪……”
池安烬嘟囔着,惊喜发现连声音也变了,这样去搞事情就更方便了!
她摸索脚边山石准备从洞口出去,心里忽然发紧,察觉到有元婴中期在飞速靠近。她手忙脚乱掏出一个替身法器,头也不回地扔了就往洞外跑。
池安烬还没习惯这副身体,跑得跌跌撞撞,慌张之下左脚绊右脚,摔在洞外白天刚下过雨的地上,恰好躲过扫来的巨镰。
她不由自主地顺着山坡上湿滑泥土一路滑了下去,摸了摸利刃刮起的风紧贴而过的后脑勺,掉下一把头发。
暮言至今想起来还是好奇。
**
深夜下的火宅结界倒映星空,绚烂如霞。
靠近结界的山脚下,黝黑山洞冒出一颗扎着两条暗红色低马尾的脑袋。
池安烬手脚并用地爬出来,身材拔高几寸,脸也被蔓延过的人皮覆盖变了模样。
她说完了,站在崖边望着天,缓缓道:“其实我更疑惑的是,鸩行岭为何不争?”
南晏看着她的身姿,仿佛又见天山雪巅运筹帷幄抵抗妖族的那位古人。
暮言想不明白鸩行岭的意思,觉得他们怪怪的该提防着,可又感觉宿未白真诚至极。难不成是她看人眼光不行了,还是宿未白伪装得太深。
她暗自叹气,回过身见南晏在身后,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自己像仰望神一样。
“都是表面的东西,很简单的,也许还有更大圈套没看出来呢。”
宿未白低头笑出声,说:“没有的事,我蛊毒侵蚀尚浅,至少活得比他们久。”
调查完此事仿佛让他轻松不少,他说完便步履轻快地离开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人走光了,南晏还站在她身边,脸上没有表情,但眼中钦佩和震撼交织。
他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暮言看得好笑,逗他说:“你算算。”
堂堂一个元婴中期,竟然三番四次都没能杀
识广,世间绝妙的伪装之术,只有仙道的昆仑山与我们的无相宗了。”
秦素眼中浮起明显的不屑,“昆仑在千年前被倘渺灭门,至今韬光养晦不问世事,不远的天山月门虎视眈眈,若我是昆仑之主,绝不会费时费力做这没有任何好处的事。”
仙魔两道地域相隔甚远,中间横跨无边大洋与无尽雪原,最近的渡口布满万年毒瘴,里面孕育上古毒物,渡船有半数都是坠毁的下场。
“这份委托我算完成了吧?”秦素冲沉思的暮言打了个响指,“我走了,我家还忙呢。”
暮言目送他出结界,看向也打算告辞的宿未白。
这法宝她还没付钱呢!刚试穿就给损坏了!
池安烬气得跳起来,偷袭她的黑袍人正挥着镰刀迎面冲来。
可伪装法宝太逼真,她的修为都被压得只到结丹后期的水平,硬碰硬是不行的。
好在她身经百战经验老道,掐诀施展五六个法术,同时操控得游刃有余。
黑袍人明显没料到这个结丹小辈有这手段,但也不过一瞬,便击溃了所有干扰他的法术,可再向她看去,人已经不见了。
灵气在她身上阵阵焕发,池安烬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
她做了几个夸张的表情,感受着伪装法宝紧紧贴合,眼里发出惊叹的光。
果然是以变幻著名的宗门,路边随便一个门人卖的法宝就这样神奇!
第一次用这么逼真的高阶伪装,身体各个地方都变了样,池安烬别扭得,走起路来都打飘。
她回头纳闷地看着山洞,为什么对方要把法宝藏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不来看着,就不怕她试穿完就把东西偷走吗?
暮言被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挥挥手让他走,“我要睡觉了。”
等小筑的人都走后,暮言回屋去。
夜深人静,她想起昨晚戛然而止的梦。
当年只是听池安烬简单一说,讲得颠三倒四听得云里雾里,仍不知他们到底怎么认识的。
毕竟仙魔殊途,两人嗜杀成性却能成为推心置腹的好友。
南晏听这话,再想起昨夜梦中她的博学多识,不可置信地怀疑,“你……也会卜算?”
“我已经很倒霉了,可不敢再窥天机。”
暮言轻嗤讥讽,回去收拾东西,顺便教他分析,“不用想太多,第一眼就可以猜是无相宗的手笔,因为归咒渊赢了鸩行岭,此次论道为的就是失落之地的消息,前三名的实力远超你们,第四名的争夺一定很激烈。
“归咒渊与水魅殿斗法之后,下一场对手就是无相宗,暗算所有归咒渊弟子太明显,单单暗算一个你,牵扯到我,所有人都会谨慎多想一些有的没的。
“不过他们没想到,呵,我也没想到,所有入局的人,都这么信任我。”
他露出舒心的笑:“从此伤情蛊彻底绝迹,水魅殿也算因祸得福了。”
暮言说:“一箭三雕,你们鸩行也小心些。”
宿未白点头,转身离去,走到结界边,又回过头来。
“先生,你多保重。”
暮言愣了愣,不知他何出此言,莫名道:“说得跟你要死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