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南晏手掌翻动,将护身符悄悄收起,随后扬出一团火把衣裳烧去。
余烬袅袅升起,暮言忽然想起最重要的事情,皱眉问:“你在这儿干什么?”
南晏被问得莫名其妙,“烧东西啊。”
“我说你为什么还不走?”
南晏习惯性地听话起身要走,才想起自己为什么等在这里,抬头说:“我是想问你,那只蛊虫是什么?”
看见她在楼上奇怪的动作,南晏疑惑也不敢出声问,只能安静地看着她。
她刚才竟然就这样去沐浴了?
暮言张嘴想骂人,可看他目光澄澈,照他之前脸红的样子,此时这般平静,肯定是不知道她洗澡的事。
算了,暮言咬紧牙,把怀里的东西朝他掷下去,“把它们烧了。”
她的动作突然,南晏连忙把那团衣物接进手里,正要施法烧掉,他揪着一根红绳,扯出埋在里面的护身符。
南晏顿住脚,安静地退回去,远远对她打出一道清心咒,便听话出去。
将水魅弟子们的治疗做完,暮言把东西放回去,径直向后屋白雾升腾的石砌澡池过去。仔细沐浴着,她终于能把脑子腾出空来,想一想和南晏的事。
才刚开始想,暮言就不想再继续思考下去。
在这方面,她确实和南晏说的一样,她只会逃避。
可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非把她和南晏拴在一起,逼得她不得不去面对。
暮言将药粉均分,头也不回地指挥:“用灵气托着他们去其他房间,再碰到他们,你就自己去死吧。”
听到她最后一句的威胁,南晏垂眸轻笑,带水魅弟子出去。
从最后一名水魅弟子房里出来,他站在门边,看暮言在屋里忙碌的背影,问:“还有事需要我吗?”
里面的人头也不回,“滚出我的视线。”
感受着她不耐烦又凶的态度,南晏的脸又轻轻地红了,刚准备出去又听到她出声。
暮言边说边向他走来,从储物袋里掏出本书放在他面前,“另一个情蛊只有一种解法,在蛊虫死前交合够,否则人和蛊虫一起死。”
“听着好像也不难。”
南晏拿起书,封面写着“蛊毒大全”,随便翻了几页,全是奇形怪状的丑陋虫子。
于是他忍着恶心,又合上了。
暮言懒得多说,把书翻到介绍情蛊的那页让他自己看。注意到他的神色,她不动声色地用袖子盖住画着蛊虫的地方。
南晏立即将留影珠捏碎。
“蛊虫粉末。”
暮言从椅子上起来,蹙眉伸手,顺便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脸比自己还红。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强迫了他。
“你……”她准备骂人,不过说起来,好像确实是她强迫的他……
暮言心里别扭,不愿多和他说话。
可病人不知病情容易胡思乱想,更何况还是这个被人下蛊都不知道的傻子。
她下楼去,简单告知:“两大情蛊之一,伤情蛊,症状轻,很好解。”
南晏瞥了眼水魅弟子们的房间,一碰晕一个的场面他可亲眼所见,不是很相信,“这还叫轻?”
“中蛊之人最多只是近期吸收灵气有碍,路过的人反而性命垂危,而且有对应的药就能把蛊轻松逼出来。”
暮言看着他的动作,心里合计着,正好等他说此事,用冷漠态度让他明白他们之间没有可能。
南晏惊讶地问:“这个你也要烧?”
暮言垂下嘴角,摆起架势刚要发言,他却没想着听她回答。
“你愿意做梦了?”他很疑惑。
暮言一愣,想起这两天夜里无梦,不屑道:“不需要了,烧。”
暮言洗完穿上新的一套衣裳,瞟到旁边搭在衣架上胸口印有水迹的旧衣裳,椅子上的荒唐画面顿时闯进脑子里。
她扯下旧衣裳,心扑通乱跳,快步出去打算把它烧了。
上楼找装符箓的储物袋,走过楼阁,暮言又看到之前南晏给的护身符,一把拽下来塞进衣裳里。
顺着扶栏空隙望下去,院里的石墩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诧异地呆在原地。
他……怎么还在这里。
“等会儿。”
“嗯?”
暮言深吸口气,停下手中的事情,语气烦躁无奈,“给我用个清心咒。”
南晏抿紧有笑意的嘴角,抬起脚进去。
听见靠近的脚步声,暮言拧眉咬牙,“就站在门口!”
南晏实在不想看
而且这家伙年纪轻轻,遇上这种事反应比她激烈也正常。
从他手中夺过琉璃瓶,暮言揉着不知为何疼痛的后脖颈,将蛊虫粉倒进搁在门边的药粉里搅拌。
“柜子里有常用药,第一层是伤药,第二层是恢复法力的,第三层是解除控制的。”
暮言说着话,剪碎了系上死结的衣裳,从储物袋里拎出一件新衣裳进屋换上。
南晏听话去打开柜子各自拿了些,将法力补充后,偷偷打量着宛如没事人的她,除了眉头还有折痕,仿佛对于她来说,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