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脸色越发阴沉,绍祈年顿时感到后背发凉,赶紧找补,“修为比我高的都是心理不行!身体都倍儿棒!大哥你别出去乱说啊!”
话音刚落,他就“腾”地站起身,把绍祈年吓一跳。
“走,捉奸去。”
南晏说着就拎起兜帽外衣,边披上边往外走。
“你对面那哥们太狠了,那天其他的结丹场我也看了,就你对面那个鸩行弟子是个心狠手辣的。”
绍祈年想起来就后怕,“还好最后是咱胜出,第五稳了,就等和无相的那场了。”
提到雪之初,南晏就记起他在暮言面前的那副表里不一的模样,没好气地眯起眼,说:“他是想得先生青睐。”
说到这个南晏就又想起,雪之初说先生是和他约好,才会去旁观的,再想到他昏迷时暮言目不斜视地朝他过去。
他们暗地里是不是真有什么关系?
这样过去几日,绍祈年从来没这么刻苦修炼过,愣是被南晏逼着一起看了完完整整的两场论道。
多亏又轮到了束魂教的切磋场,他才终于能在自己浮岛上歇一天,放空脑子。
面前的南晏还在潜心修炼,绍祈年快憋疯了,欲哭无泪地劝他,“哥,喊个全名而已,这都多少天了,先生真想收拾你,你早没了。”
南晏也觉得在理,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她真要对梦有什么反应,早有反应了。
可南晏不敢回去面对她,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会因为自己像裴沉岚对他好些,还是会更疏远。
裴沉岚为什么学自己说话?
南晏震惊地眼睛都忘记了眨。那她岂不是也知道自己的心思?
海面逐渐铺上晨曦金光,南晏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后面的事他不敢想,连暮言都不敢再想起。
他怕看到她疏离漠然的眼神里,会有他无法预计的意味。
南晏心慌意乱,跳下床从浮岛背面飞走,以需要养病无法伺候辛淮岚为由,去找洛知疏请了不定天数的休养假。
一个凡人,也只有做成盒子能用得上了。
不知有多大,可以装些什么,她掀开盖子一看,里面响起机关的“咔哒”声。
原来盒子里是有东西的,暮言好奇往里瞧,随着盖子翻开,两只洁白风铃吊在里面。随后又是两声“咔哒”,接着风铃开始摇晃,发出轻灵的声音。
她立即摁上盖子,慌张地隔着墙壁瞧了眼裴沉岚住处的方向。
没……听见吧?
“不是吧……”绍祈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量他也是个水魅常客,口味这么重?连先生都能看上眼?”
闻言南晏暗暗咬紧后槽牙,无话可说,又发觉不对,挑眉惊呼:“他还和水魅双修?”
“在魔道不双修的人,要么是心理上不行,要么是身体上不行。”绍祈年奇怪地看着他大惊小怪的样子。
他怎么能这样?他配追求暮言?
南晏想起暮言每次对他的态度还格外好,胸口更闷,她什么眼光。
如果是疏远,他的心又慌乱起来。
如果是对他好,那么这个好,是对他的还是对裴沉岚的。
南晏眉头紧缩,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她希望他有裴沉岚的影子吗……
绍祈年见他把指节捏得发白,以为是因为疼痛,担忧问:“你伤好全了没?”
南晏从混乱的思绪里出来,回答他,“外伤已经好了,内伤再过两天就好了。”
争夺前四为重中之重,这几日的论道讲经南晏又不能藏在浮岛不去学习感悟,想了想便去找绍祈年一起出行,叮嘱他要是看见辛淮岚在附近就告诉他。
“在大庭广众喊先生大名的时候不是挺狂,背地里怂成这样?”
绍祈年坐在无相宗和水魅殿的讲经场,无精打采地听着满场的讨论,旁边的南晏头上裹着块紫布兜帽,警惕地左右环视。
他无可救药地摇头,“你跟个贼似的,这副样子更明显了!先生要是来这里,第一眼看到肯定是你!”
南晏明白这话,可是他头发太短了,和裴沉岚太像,不戴帽子,第一眼看到的还是他。
可是……她看看他送的礼物,也没什么吧?
可是……为什么要睡前看呢,这么晚了,岂不是显得自己迫不及待?
暮言抱着它纠结了好久,最后还是默默地包了张布在外遮灰,小心地放回床头的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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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尽的通灵香在清晨的微凉空气里拖出最后一缕白烟,从梦中回归现实的南晏呆坐在床榻上,目瞪口呆许久回不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