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响起一阵哗啦啦的飞掠风声。
听着是许多人,南晏探出神识略略地感知,大半都是元婴中期,不知大张旗鼓地来此所为何事。
她闭紧双眼,把泪花挤出,清晰了视野。
“等你心脉稳住,我就带你回倘渺宫,若是你不幸死在这里,我也会把你埋在倘渺宫中。”她在桌前坐下,抱起药碾坚决地自言自语。
他死前想做的事,委托给身边唯一的她,她却没有办到,还一意孤行非要带他回来。
都是她的错。
平日里被戚祥叮嘱的最多的就是——“有事就去找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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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己堂。
柔软被衾上,戚祥双目紧闭,气若游丝,被掀起衣裳的身上扎了银针。
榻边堆着装了药材的竹筐,矮脚桌案摆满了药罐药瓶。
暮言稳了稳气息,扎下最后一针,手方才遏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的,只是因为她不信千初前辈给的丹药,会是那么短时间就失效的凡品。
司青遗闻言,脸色变了变,随即暴怒地睁大双眼,低声喝道:“既然知道,你就不该暴露你现在就能解毒!”
“早晚的事。”暮言淡淡地看了眼他,把他的话还给他。
用飘带托起躺着的戚祥,她向外走去,说:“我从不认为除了戚祥之外,还有你会护我。”
倏忽间卷起漫天大雪,在殿前石阶上激荡飞舞,她站在阶前,身上单薄的白袂随风翩跹,宛如壁画里飞天的鼓动。
就算心底再不信任门主,这话还是在暮言心底成了潜意识。
她愧疚地低下头,轻声低喃:“抱歉,我以为他会救你。”
回来的路上暮言一直在焦虑该如何救治戚祥,却未曾想过他为何会开口。
“所以……你也是自己想死是吗?”
如今戚祥一息尚存,不语却又离体,只怕还会生些什么变故。
继任堂主以后,天山藏书随她阅览,药库由她掌管,一心钻研解毒之法,从未为人医治过。
如今再次救人,她才惊觉自己的医术在不知不觉中,已达到这样高明的境界。
连对付医书上未曾记载过的病症,她也能施治得游刃有余。
被不情愿地困在这里,倒是成就了想要的能力。
暮言含泪苦笑,可空有一身医术,被囚在这里,又有什么用,连个平民百姓都救不了。
“门主,我只欠你一条瓦上霜和一次活着,剩下的,是欠戚祥的。”
隐匿在旁的南晏感到心被狠狠拧住似的发痛,他来得好晚。
她已经经历了这么多,这些早已出现在她生命里的人,他望尘莫及,谁也比不过。
青鸟巨翅一展,风雪激昂于庭院盘旋,静歇后空留司青遗一人。
他望着远去的青鸟,面无表情地伫立在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