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他,恐怕就拿玉去救他们了,真不愧是辛淮岚,十七岁的年纪就这样冷血无情。
在领头的两个执事弟子也撑不住倒地后,林中响起五六人的遁光下落声。
“原本我们还愁怎么区分玄玉观的凡人和修士,他们倒自己喊这些凡人上山,倒替我们省了事。”
“真是好笑。”
“归咒渊的半吊子占卜靠谱吗?两仪阁事事灵验,人家阁主都说这里的凡人对我们的计划没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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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玉观。
深夜里的山间树林,一行凡人浩浩荡荡地提着灯笼上山,烛火晃动如星。
暮言也在其中,头上依然扎着寻常的青色发带,与所有人一样背着药篓、提着灯笼,由执事弟子带领着,向山上的玄玉观走去。
山上忽然起了一阵异香轻风,如同一双无形的扼咽之手拂过漆黑的林中。
细瀑潺潺,水流汩汩,良久仍不见下面再有动静。
暮言扭头看去,树下的短发少年攥紧拳头沉着脸,见她看过来,他愤然甩头,化作遁光朝外飞去。
“哐当”一声在水云居的结界上撞回原形。
南晏不吭声地捂着额头,憋着气跳下来,从门口飞出去。
暮言愣愣地看完了全过程,好笑又无奈,摇了摇头,年轻人,这样容易被激。
在从失落之地出来后,她仗着元婴大圆满无人能敌,做的恶事更是令人发指。
见过暮言梦里的寥寥画面,他有些怀疑这些留下来的罪证,正打算再细细查证一番,就接到了师父让他去练习实战的传讯。
暮言垂下眼睑,为什么自己会愿意信他,是因为他太蠢了?可洛知疏和掌门,她也是信的,怎么偏偏到南晏这里,她会感到不自在。
“输得这么快?”
她还以为二十场能让他打到夜半都回不来呢。
此话一出,几人便沉默了,看来都是信两仪阁占卜多一点。
归咒渊?南晏听得摸不着头脑,自己常年闭关,身为掌门亲传弟子竟然对门内的历史大事一无所知。
暮言本埋头注意着脚前忽明忽暗的路,前面的人站住突然不动了,她才恍然抬起头,身周不知何时浮现出了一层淡金光芒。
她感到胸口温热,伸手摸了摸一直贴身佩戴的那枚豆绿玉璧,是它在发挥辟毒作用。
她四下打量着,所有人都摇摇晃晃地站不稳,就连带路的两名执事弟子也扶着树使不出力气,医馆里的凡人们更是一一倒下没了意识。
暮言当即趔趄两步,学着别人的样子,软软地趴在人群里闭眼装死。
隐匿在旁的南晏看到这一幕愣住,随即失笑。
从他走后,直到二更天,暮言睡过了一轮,醒来推开格窗,朝上面那层山石望去。
今夜无星无月,那间屋子仍是乌漆漆一片。
他竟还没回来。
不会在外面发病吧。
发病了也会有人来喊她的,暮言懒得在别人身上多花心思,关了窗,再度睡下。
南晏仰起头,皱眉睨她,有些不满地放低声线,“瞧不起谁,半对半,十胜十负。”
同样是结丹,其他弟子经常接门内任务门外委托,大多都能遇些机缘,拥有的法宝和作战经验丰富,岂是一个闭关至今空有修为的人能比的。
这傻子,暮言撇过头去,懒得看他。
“赢一把都只算你佛性厉害,赢十把,那是他们放水太过。”
底下的人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