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不早说!”竹郅脸色突变,抵着暗卫胸口狠狠踹了一脚,便急急往门外走去。
马儿骤然嘶鸣,身后响起密集马蹄声。
姜素素忙探出身子,看向阿缇娜:“嬷嬷,你没事吧?”
她没想到竹郅这么快就查到了她。
阿缇娜却是道:“小姐坐稳了!”
竹郅眸光泛着寒冷的凉意,他倒是料到她会跑,可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敢跑。
“把她给我抓回来……哦不,是请回来。”
他凉凉下着指示,暗卫跪着却是没答。
竹郅眉头皱了皱道:“怎么,是对付不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是觉得孤近日太好说话了?”
都不是,是——
阿缇娜道:“别可是了小姐。王妃那么多人看着呢,不会丢。”
正说着,一队浩浩荡荡的士兵与她们擦肩而过,姜素素亲眼瞧见他们进了一家驿馆。
没想到竹郅为了找她,不惜费功夫至此。
姜素素抿唇不语,只盼着姚木枝已经归家。
彼时,姚木枝坐在离皇城最近的茶肆内,盯着城门口的一举一动。
出去了?
姜素素问:“是去宫里?”
管家摇了摇头,“王妃是一人出去的。”
一人出去,姜素素更加担忧。
她一直等到日暮西沉,姚木枝都没回来。她不忍阿缇娜一直等她,便想着回去与她说一声今晚先不走,再出去找找姚木枝。
她回身,身后黑衣人已经赶上来。
阿缇娜不由得加快速度,驾着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在城门关闭前越过,她抽空回眸看了眼,不知何时,黑衣人尽数停下,为首那人目光戚哀,看着马车微微低下了头。
城门紧闭,隔绝住她的目光,同样隔绝住竹郅不舍落寞的眼眸。
姜素素不知,只看着车窗外的野地小径,心知已出了城,道了声:“好险!”
阿缇娜摒弃脑中其他想法,跟着道了声:“是好险。”
可阿缇娜心意已决,她抽出了短刀,欲与这些狗军们抗争到底。
为首那位挥了下手,“如此便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话间,一支利箭只戳进他喉咙,他一头栽下,喉间还不断往外喷着血,人已经断气。
“将军!”
士兵们亲眼看到主将惨死,一个个红着眼要杀上来!
“小姐!吁!”
阿缇娜怕她出事,赶紧停下马车。
身后士兵赶上前团团围马车,一身穿铠甲的男人上前道:“交出车内之人,可饶你不死!”
姜素素从裹乱的门帘缝隙间瞧着外面,看装扮,他似乎是个将军。
她心底凉凉笑了笑,竹郅这是有多怕她逃走!
她开口:“嬷嬷,将我放下吧!”
将她放下,阿缇娜还能活。
阿缇娜却道:“小姐说什么傻话!”
她是奴,而姜素素是主。要护也是她护着姜素素。
马蹄声渐大,他们追上来了。
姜素素出城去往含光寺,寺里的小沙弥前来见她。
他对着她道了声阿弥陀佛,“施主要寻的人已经下山了。”
“怎么会?”
姚木枝分明来了才两天不到。
“师父是不是弄错了?”
说着她扬起马鞭,“驾!”
马儿奔跑起来,姜素素双手抵着车壁,借以稳住身形。
“驾!”
不知跑了多久,姜素素能感觉到阿缇娜一直在城中兜圈子。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暗卫摇了摇头,“属下追踪姜小姐的途中,发现另一批人马也在找她!”
竹郅眸色更暗,“说下去!”
他倒要看看是谁要与他作对。
暗卫低下头道:“是圣上。”
父皇?
她不知竹煊何时起事,亦没什么能为他做的,唯尽自己微薄之力,替他留意着各处动静。
东宫内,竹郅正听着暗卫禀告。
“禀殿下,已找到了姜小姐。”
“她人在哪?”
“现在往城门方向逃窜。”
可谁知她还未到驿馆,便被阿缇娜拉入马车中。
她亲自驾着车,姜素素凑近她,说出自己的想法。
阿缇娜道:“来不及了小姐,街上到处在戒严,士兵们一家家驿馆找人,若我们今日不走,便再也走不了了!”
“可是……”
她对姚木枝还是不放心。
竹郅回到东宫,尚未将沾了血的衣袍换下,顾房就来了。
他看到竹郅身上的黑衣,眸中并未有诧异之色,只恭敬道:“圣上请殿下过去!”
早知会有这
一支支利箭裹挟劲风而来,一支戳破一人的喉管,紧接着大批黑衣人涌入,与他们厮杀在一起。
阿缇娜趁乱重新驾起马车,带着姜素素驶离。
混斗中,戴着黑面罩的竹郅往马车离去方向看了眼,便重新投入战斗。
阿缇娜带着姜素素直往城门而去。
“驾!驾!”
阿缇娜以身抵着门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便绝不会让你们带走我家小姐!”
“嬷嬷!”
阿缇娜趁机回身道:“小姐别怕,嬷嬷保护你!”
“嬷嬷!”
姜素素推不开门,便大力拍着车壁,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阿缇娜送死。
竹郅为追她还真是不计成本,竟动用了汗血宝马。
姜素素咬了咬牙道:“嬷嬷,我是认真的,你若再不放我下来,我便跳车了!”
这批人追了她们这么久,却只追而未放箭。很明显是他们主子下了令,要留她的性命。
竹郅是不会伤她,可阿缇娜却不一样,若是让竹郅抓到,恐怕就会没命。
姜素素声音急促了些,“我真跳了!”
小沙弥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不在就是不在。”说着对姜素素又道了声阿弥陀佛便走远。
未寻到姚木枝,姜素素径直下山,去往昶王府侧门,照旧是管家来开门,她直接问:“王妃在吗?”
管家微微讶异。
姜素素知他许是误会了什么,便道:“我去含光寺寻王妃,小沙弥说她已经回来了。”
管家这才道:“王妃此刻不在府里,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