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对着她恭敬行礼,缓缓退下。
姜素素慌忙站起,“她是你的人?可你不是在禁足你……”
“我在这宫里生活了十五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里。”永乐好心向她解释,随即姣好的面容变得扭曲,愤恨的目光死死盯着姜素素,她低低咆哮道:“竹煊明面上对我父皇恭顺,背地里却想夺他的位,你们一个个的都很虚伪,尤其是你!表面上说要将梁深让与我,现在还不是重新回到他身边!”
“你这招以退为进用得是真顺手。”她目光紧紧咬住姜素素,嘴角嘲讽。
永乐一步步逼近,姜素素则下意识一步步后退。
侍女答:“小姐所在的地方已是御花园的最西边,若是再往西,便是安乐宫。”
安乐宫?那不是永乐公主的寝殿吗?
姜素素垂眸,问:“公主近日可还好?”
侍女道:“公主现被陛下禁足于安乐宫中。”
“为何?”她刚回来,实在是不清楚这里面的内情。
随后三个男人在一处,不可避免谈论起朝政大事,姜素素一人听着有些枯燥乏味,她借口消食离开暖风阁。
竹煊特批她可随意在宫中走动。
宫中与林府相比更大,也更容易迷路。
竹煊特地安排了侍女为她领路。
冷风中忽地传来一股幽香。
姜素素三人举杯,一齐饮尽杯中酒。
竹煊旁边有个位置虽空着,但桌上一应的酒具齐全。他往那杯中添了些酒。
姜素素明白此位置是留给姚木枝的。
竹煊见她看过来,并不避讳她的目光,只淡淡笑了笑,眼中无尽黯淡。
“如此便是团聚了!”
听姜素素这么说,竹煊倒是记起来,他记得那侍女当时就在暖风阁外当差,因此他将她指给姜素素。
姜素素不会无缘无故提起此人,竹煊命她继续说下去。
永乐猜到她要说什么,忙高声阻止:“姜素素!”
姜素素充耳不闻,继续道:“此女便是永乐公主的同谋。”
竹煊听闻,眉峰一凛,冷声命令:“来人,把那侍女给我抓起来,严加审问!”
“无人帮你?看来你的安乐宫很不干净。永乐,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不说,朕便杀了你安乐宫满宫!”
“你敢!”
竹煊凉凉笑着,松开她的下巴。
“朕是天子,有何不敢!”
姜素素忽然道:“陛下!”
他们一行人正快步赶过来。
梁深步伐走得尤其快,不一会将姜素素完全护在身后,低低问她:“怎么样?”
姜素素摇了摇头,还好他及时赶到。
竹煊与莫怀玉迟了一步,此刻赶来。
竹煊直接用手捏住永乐的下颚,“朕已经是万般容忍你!你却一再挑战朕的底线,怎么是要朕动手杀了你才肯消停吗?”
小年夜,姜素素盛装打扮与梁深一同入宫。
这是自竹煊登基以来,她第一次入宫也是第一次见竹煊。
竹煊在御花园的暖风阁内摆了一桌宴席。
姜素素与梁深到后,发现阁内还有一人。
那人身着青色衣袍,容颜俊秀。
“你可知你父皇是怎样的人?他杀了宣王!杀了自己的亲兄长!”
永乐完全被恨意冲昏头脑,“你住口!我父皇岂是你能随意污蔑的!”
姜素素:“不是污蔑,是事实!”
“你闭嘴!”永乐似被完全激怒,直冲着她过来。
“永乐!”忽听竹煊一声怒吼。
侍女缓了缓道:“陛下登基那日,公主在宫门高声叫嚷大逆不道之言,忤逆犯上。陛下听闻盛怒,下令将公主禁足安乐宫。”
原来是这样。
“你既如此关心我,何不去我那坐坐?”
姜素素诧然抬眸,“永乐?”
永乐公主一步步走过来,眼眸微挑,她轻嗤,“凭你也配提我的名讳?”说着她对侍女招招手,示意她退下。
姜素素问身旁侍女,“这附近有种梅花?”
侍女:“是,御花园东边便种有梅花。”
东边?
可看风向,这香分明是从西边飘过来的。
姜素素又问:“这西边是什么?”
他们一行人经历诸多风雨才走到现在,情谊远非普通君臣关系。竹煊与他们在一处无需封闭自己,可尽情敞开心扉。
姜素素也对着他笑了笑,心中无限伤感。
她若是能推迟一日再走,再坚持找一找姚木枝便好了,或许就不会发生之后的惨事,或许今日他们都可以一同坐在这,仰望星空。
可斯人已逝,只能怀念。
姜素素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劝慰竹煊,大抵他心里都明白,只是不愿醒吧。
“至于永乐,幽禁北苑,调一批御林军过去,若是再出差池,让他们提头来见!”
跟在竹煊身边的太监东里领命,自吩咐人下去办。
永乐不情不愿被侍女们拉走,看向姜素素的眸中犹含着恨。
莫怀玉看了看她远去的方向,冲竹煊行礼道:“陛下,臣忽然有些
梁深忙握紧她的手。
陛下在替姜素素撑腰,她此时万不可落他的面子。
姜素素微微捏了捏梁深的手。
此事因她而起,不管永乐供没供出同谋,她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一宫的人丧命。
“不知先前给民女带路的那位侍女,陛下可否还有印象?”
“陛下!莫怀玉忙唤道。
竹煊冷眼瞥向他,“朕处理家事,你且闭嘴!”
莫怀玉在旁只好噤声。
竹煊将视线调转回永乐身上,“说!你是如何逃出来的?是谁帮你的?”
永乐临危不惧,“无人帮我。”
竹煊见姜素素过来与她介绍着:“这位是大理寺卿莫怀玉。”
又向莫怀玉介绍道:“这位是姜素素。”
两厢见礼,然后各自坐下。
姜素素听梁深提起过,说竹煊能顺利登基此人功不可没。
“今日是小年夜,朕只邀了你们亲近三人前来。来,我们举杯,共敬……”竹煊端起酒杯,顿了顿,“敬这天上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