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董事几次三番拿姐姐的医药费来威胁我,见我破罐子破摔,提早安排了相亲,遇见了你。”
他庆幸那时回国,收到那张请柬,去了西餐厅,更加庆幸她一直以来的坚守,等到他和她的相遇。
“你再也不用有所顾及。”卓愈握着她的手,订婚戒指明晃晃映入眼帘,宣示着名花有主。
知妍摇头否认,“我做这些,并不全是为了不随便嫁人,还有要保护姐姐。”
起先的拒绝相亲,和后来的订婚,都是她保护二姐的方式。
“试试看,你只差一步就能看到不一样的全新世界。”
“别怕,有我在。”
知妍的头发披散下来,挡住了脸,一滴泪啪嗒落在攥紧的手背上。
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在遭遇种种变故后,即便是有,她也不会相信。为什么,他的话会让她动摇坚定的意志?
他又问,“用整个下午来读书呢?”
知妍从善如流地答。“为了不挂科。”
说到考试,卓愈拿过她历年成绩单为证,看她还能怎么说。
“你以高出录取分数线的成绩进入贵族大学,大一下半学期从名列前茅一路到掉车尾,保持至今,还能这么勤奋的读书,说明什么?”
知妍慢悠悠又很是自谦地应对。“说明我是个勤奋的笨蛋。”
卓大少有话都是直说,从来不需要绕弯子,为她活生生憋了两天已是极限。
他开口间还是有所保留地问,“牛肉饼,你喜欢花滑吗?”
知妍擦头发的手被定住,尔后摇头。“不。”
卓愈没错过那明显的小细节,在犹豫后最终选择遮掩,让他心头一沉。
“那你喜欢学习吗?”
她怕哪天去医院看到空空的病床,怕一直担心的恶梦成真。
卓愈没想到,眼前瘦弱小小的她竟然背负这么沉重的负担,一走就是三年。
轻拥入怀,心疼她的过往,他明白那种人生至暗,濒临绝境的感触,更懂得咬牙熬过的艰难,如同五年前听到的噩耗。
他的怀抱好温暖,暖到知妍的眼睛晕着湿气溢出眼眶,安全感一圈圈在心中荡开,渐渐放大,强烈又明晰。
放下所有防备是胸臆间的畅快轻松,而不再是忐忑后悔露出软肋。
这两天卓愈有意观察着知妍,看似重复的日程安排,简单又明确。
她不玩网游,不聊天,也不看剧,偶尔刷短视频,看手机最多的就是姐姐的病房监控。
他翻阅着她大学三年来的考试成绩,均在及格线上挣扎,眼神复杂。
卓愈终耐不住性子,要问个究竟,敲响布满疑云的那处。
知妍刚洗过头胡乱地擦了几下,去开门。
卓愈听糊涂了,怎么回事?
她悠悠地说破其中的缘由。
“在寒董事眼里姐姐就是鱼饵,是要挟控制我的利器。一旦我的婚事落定,姐姐将失去最后的利用价值。”
以她对寒董事自私自利的了解,把她嫁入卓家后,二姐将会自生自灭,必死无疑。
寒董事不止一次地声声抱怨,大把的钱扔给医院不如打水漂还能听个响。
卓愈轻轻捧起她的脸,拇指抚去泪痕。
知妍看向那清亮的眸闪着真诚的光,那片蔚蓝的海平静安宁,微风拂过将她心中仅剩下那一缕疑虑吹散。
她幽幽开口,袒露心扉。
“姐姐出事后,我发现两个姐姐成绩优异,在花滑又崭露头角,在大二就被世家公子哥儿盯上,寒董事从中优选,为了在毕业后将姐姐们嫁入豪门。”
卓愈这才明白,原来她蛰伏隐去自身光芒,是为了摆脱寒老头的摆布,不想成为他敛财的工具。
卓愈服了,这么顺嘴说胡话是应该说她反应迅速,还是沉着应战。不管哪种,都足以活活气死他的范畴。
“你要是真笨,能把考试成绩控制在及格线上,并且各科都不超过5分上下浮动,每次都是精准计算过的。”
被识破的知妍反应不及低下头,手上的毛巾不由地攥紧,不知要怎么辩解,要怎么继续遮掩下去。
卓愈并非要在言语中分个高下,揭穿也不是目的,只为了...
“我想帮你,用尽所有的力量帮你。当我试图把你从深渊拉出来时,伸出手给我一个回应,好吗。”
她再次摇头。
卓愈虽然事先早知道是这样的答案,还是忍不住长吸口气,既然她一再否认,那他就单刀直入挑开那层伪装。
“你每天上午都在练习,这么自律地训练,这叫不喜欢?”
知妍:“应付体育课作业。”
应付这个词用在刻苦的她身上,那些咸鱼们要怎么面对摆烂?
她只求姐姐平安无事,从没想过恋爱,却遇见了他。
知妍想
他问,“要睡了?”
知妍继续擦着头发,说。“还要等会儿。”
卓愈:“有事跟你说。”
知妍:“哦。”
卓愈径直进了房间,将书桌下的椅子拉出来坐,看着跟随过来的她坐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