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熄卷起袖管，慢慢弯下腰，兑了点凉水后就洗了起来。
男人的身后是热气腾腾的灶台，与满地的柴火。
他那一身衣服与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却让季换澜看出了神。
她从没见过身处这种环境的沈熄。
没多久沈熄就洗完了，把水倒掉，又冲了冲，接了新的水，“谢谢季老师。”
的确是。
沈熄并没有认出来她是谁，只是莫名其妙觉得这个女人的磁场他很熟悉，其余的他倒也没多想，更不会对除了季换澜以外的异性产生什么男女之间的好奇心。
拿来一个塑料盆，沈熄看了一眼：“你确定开水不能给它烫坏了？”
季换澜答：“也不至于那么脆弱。”
水烧开后，沈熄亲自往盆子里打水，热腾腾的蒸汽萦绕在两人中间。
这话问的……
季换澜闭了闭眼睛，找了个理由：“只是觉得有好好的城市不待，非要往山沟沟里钻，我不理解。”
沈熄不在这里，会让她更安心一些。
可华融偏偏看上了这个生态园项目。
商怀雍已经在这里了，没准杨雪琼也会派人过来。
沈熄慢慢悠悠的给灶洞里添柴，明明是第一次引火，可熟练程度竟活像个淳朴的村里人似的。
季换澜深吸口气，“我知道了。”
“那就从明天开完会开始吧。”
沈熄说：“快烧开了。你有盆？”
季换澜这才想起去拿个盆。
黄家夫妇那样的人都鲜少与杨雪琼来往。
上了房车。
沈熄看着大堂里的那
观棋找过来的时候，就看见男人站在大灶台面前，左手抄兜，右手摸着自己的下颚。
沈熄转身往外走。
是有点干。
可能皮肤干就有点显老？
“你觉得杨雪琼会不会在这个村子里安插什么人？”
沈熄脑子没什么问题吧？
他什么时候对一个外在不起眼的乡村教师有这么大的信任度了？
还是说……
被他怀疑的想法冒出来的一瞬间，就被季换澜狠狠地打消了。
自己这副模样，哪怕是天天跟着她的汪霍都没认出来，她不认为沈熄能看出来自己是谁。
季换澜起身，端着水拿着洗面奶转身就走，话都没说一句。
沈熄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明里暗里的有些抗拒自己，难道是他长得太让人烦？
不会吧。
季换澜明明夸他挺好看的。
“沈总？是脸有些干燥吗？车里有护肤品。”
“沈先生您先洗。”
“女士优先。”
“我要拿回房间里洗。”
闻言，沈熄也没再推辞，“洗面奶借用一下？”
季换澜一点都没舍不得，直接放下了。
他们在明，杨雪琼在暗，处处都要被牵制。
那种不能自己掌控事情走向的感觉，季换澜无比厌烦。
上了二楼，找到盆的季换澜下了来，这回她还戴了一副没有度数的眼镜，这还是从小猫那里拿来的。
有灰色的镜片挡一挡，应该不会那么明显的认出自己吧？
毕竟一双眼睛而已，盛权又把她画了鱼尾纹。
“辛苦给我也带一个。”
“没有那么多盆。”
“那把你的借我用一下？”
季换澜站定，没回头：“沈先生不是有房车？里面什么都有，在这里遭罪干什么？”
“季老师似乎对我有点什么建议。”
观棋想了想，“有这个可能。我调查到，商怀雍参与的工作，不允许家里人接触。杨雪琼外面的那些钱来的不明不白，虽然也有一些记录，但仔细调查起来就有点牵强了。”
“生态园这么大一块肥肉，杨雪琼不可能不惦记。”
这还是太太之前那些官太太好友，私底下给观棋的消息。
他们嘴巴都严，又经过黄家夫妇的授意，自然不会多嘴问其他的，把知道的简单说一说倒也不难。
杨雪琼在官太太圈子里，是个比较喜欢压制别人的性格，那些人都笑里藏刀的，不会正面起冲突，但总是仗着商怀雍的威风做事，哪个人能喜欢？
“为什么要我陪同？我对盛家村的了解也不多。”季换澜说话间都不敢跟他对视。
脸认不出来，可眼神呢？
她与沈熄在商界混迹多年，认人的本事早已炉火纯青。
万一被沈熄认出来了自己，再让杨雪琼藏在身边的眼线察觉，有有就危险了。
“没什么理由。只是比较相信季老师的胆量和勇气。能对付歹徒受伤成这副模样，那想必韧劲儿也足够强。这样的人更能把事情做好。您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