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凝重,目光比任何时候都要锐利,几乎不近人情。
其实她和裴獗,有过那么一次。
说的是抱歉,可身体没有几分抱歉的意思,随着大黑马的一个颠簸,他便沉甸甸地撞上来,压迫着她,比方才更为用力,这让冯蕴十分恼火,可人落在他怀里,一点挣扎的空间都没有。
裴獗声音沉哑:“你不后悔?”
她便忍俊不禁。
她试图让裴獗明白自己。
“再走走。”裴獗今日情绪很反常。
冯蕴一时不知如何圆场。
以前是这样的,她现在仍然有这样的习惯。
“将军好兴致。”
“冯氏阿蕴。”裴獗容色平静,眼神却极有攻击性,“你要我如何信你?”
若是少女那时,定会一个耳光扇过去,骂一句登徒子。但她早是成熟女子,与裴獗更有三年的亲近,这样轻轻的抵弄足以让她乱去心神。
裴獗骤然扯紧缰绳。
“将军同意,那再好不过了。”
冯蕴受不住地低吟一声,这才嗔怪地瞪他一眼,继续道:
“姬如此放肆……”
“斥候来报,有南齐细作混入安渡。”
“但有所求,就要有所予,这个道理我懂,我不会平白占将军的便宜。”
那隐秘的厮摩被马步跑动无形放大,没有人说话,却彼此心知肚明,这种难以言喻的默契,让冯蕴毫无抵抗力,更无法忽视那精壮的身躯下膨胀得惊人的力量,如野兽般侵犯着她的领地……
到时候,她是要给萧呈准备一份大礼的……
缠在腰间的胳膊越来越紧,隔着两层衣料,冯蕴可以察觉到马匹行走中,那不轻不重地摩擦,以及从裴獗的气息里喷薄而出的狠和欲。
裴獗用力摁住她的后腰,冷冰冰地道:“既是狗男女,马上岂不更好?”
冯蕴眉头轻蹙,“将军心跳很快。”
冯蕴扬扬脸,“将军,月色正好……”
裴獗低喘了一声。
“将军怀疑我通敌,那索性杀了我好了。何必折辱我?”冯蕴揪住裴獗的胳膊,用力掐他,小性子说使就使。
马儿还在缓慢的行走,许是两人共乘一骑带来的摩擦连它也察觉到了不适吧?
身体瞬间的失重,让冯蕴本能地抱住他的脖子,跨坐过来再面对他,脸上便生出了恼意。
裴獗没有说话。
莫名冷漠的气流,无形地将他们中间隔出一个世界。
,要紧吗?”
但这话从裴獗嘴里说出来……
冯蕴笑了,“有将军护我,何人敢闲言碎语?”
裴獗低头看来,黑眸映入月光。
不料,他却问:“跟了我,却不入后宅,不诞子嗣,不要名分,姬不怕闲言碎语?”
大黑马高扬前蹄,不满地嘶鸣一声,放缓了马步。
当即揽住他的脖子,脸上明朗起来,好像突然就解决了一桩人生大事。
裴獗是真的很高,坐在马背上低头看她,也是一种俯视的姿态。
裴獗没有说话,好像也不准备说什么,只是扼紧她的腰,将她扯得近一些,比往常都要亲密许多,这般冯蕴好像是跨坐到了他的身上,轻易便能察觉他的情动,耳根如火烧一般。
“那将军同意吗?”
“我知道将军心里有很多疑惑,觉得冯氏阿蕴不可理喻。既要,又要,还不肯……但我有苦衷的。”
至少,目前还不想。
“不然急着回来跑马,是为了哪般?”
不把任汝德暴露给裴獗,任汝德就会误以为她只是在跟冯敬廷和萧呈赌气,争取一下她的回心转意。
又道:“今日来溪村拜访我的任先生,是家父的旧友,他常年行走南北,做茶叶生意,在安渡也开有茶寮,知大将军爱重我,这才斗胆上门。”
“当下的世道,一个只有美色但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女子,是活不长久的。我不甘为妾,不想以色事人,但我又不想死,更不想沦为贵人们的猎物,所以,将军的庇护对我来说,是生存。”
裴獗问:“萧呈没有派人来寻你?”
在马上。
冯蕴愣了一下,这次真笑出声来了。
这便是濮阳九说裴大将军克制保守时,冯蕴只想给他一声嗤笑的原因。
她懂,在世俗眼里,那样的叫苟合,吃亏的也只有无名无份的女子。
于是反问:“将军要如何才能信我?”
不料裴獗突然开口:“姬今日所言,句句属实?”
裴獗:……
不谈婚嫁不谈情感,却可以彼此厮缠,听上去确实是狗男女。
抓住她便吻上来,密密麻麻。
冯蕴心弦断掉一般,失去力气,慢慢搂上他的脖子。
夜色太浓,他们都看不清彼此眼里的情绪。
冯蕴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一只手环上他的腰,“回府好吗?”
冯蕴脑袋嗡地一声响。
“难受?”一声低低地询问,落在耳边。
冯蕴继续表示忠心:“不入将军后宅,只是不想拘着自己,不是不想要将军。我以属吏身份和将军在一起,彼此会更自在……”
她用着温软的语气,一只小手就作怪地落在他的身上,慢慢收住,“我看将军这病大了,再不治治怕要坏了……”
她双眼灼灼地盯住裴獗。
眼前这人最讨厌被人利用,虽然她确实想利用他,但也不好当着正主的面,直接说吧?
冯蕴捋一下耳际被风吹散的乱发,“我拿将军当家人,这不假。”
裴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