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晏珽宗现在还有一桩更加要紧的事去做。
回到中军帐之后,他得哄好他那生气了的皇后。
为他换上了一身绮丽华美的女子服饰,然后将他赏赐给喇子墨国的神烈可汗女君为脔宠,叫他身为“礼物”,要好生伺候女可汗床笫之事。
以至于,他这一生的终点,并不是像阿那哥齐和卡契的阿日郎司力一样成为一个战死到最后一刻的沙场枭雄。
而是一个留给后世史书无限暧昧点评的男宠。
在史书里任人嘲笑了千余年。
晏珽宗杀了他、折辱他,不论是将他做成京观还是将他做成人彘,哪怕是像吴王夫差折辱勾践还是像宋人侮辱南唐后主一样,史书里对他都会怀有那么一丝的同情。
后曝尸荒野。这世上多的是比死还更难忍受的事情。”
死之一字,有时往往反而是最轻松的一种解脱。
虽然晏珽宗也对其木雄恩那日的暗算恨之入骨,但是他现在却不想让其木雄恩死。
其木雄恩若是就这么死了,反而是让他死得其所,后世史书提笔,也不过是成王败寇、叫他成了一个死去的战场枭雄罢了。
这世上绝对还有比杀了他更让他难以忍受的酷刑。
毕竟成王败寇,沙场较量,即便是输者,到底也还是值得尊敬的。
但晏珽宗偏偏将他送回他的母国,让他以那样一种身份见到了自己往日的侄女。
瓷瓷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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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是之后一段时间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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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木雄恩自己也很快就知道晏珽宗所说的不会让他死,是指什么意思了。
他作为战俘一路跟随魏军被他们带到了怀荒镇,魏军在这里再度举行了一场隆重的祭礼,这一次的祭祀,是对着大半年来战事的总结、对收复六镇的庆祝,对阵亡将士们的悼念。
祭祀之礼结束,晏珽宗便命人将曳迩王其木雄恩好生梳洗打扮一番。
是了,没错,是将他好生的梳洗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