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的铁闸门外，蹲的全是记者，远远望去，密密麻麻，跟下饺子似的，乱做一团。
每个人的手上，还拿着各种拍摄设备，以及大小各式各样、像丐帮打狗棒的架相机架子。
阵仗大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打群架的呢。
「这么多人？」
顾茉宁扒在窗边张望。
「对吧？」说完，顾茉宁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像个回答完问题，等着老师夸奖的学生。
khleel唇线极轻的抿了下，颔首，「记住了，今天应该有很多媒体，不要理他们…」
「直接走！」不等他说完，顾茉宁抢答。
「……」
刚好撞上他们换岗、交班，车辆进来出去，登记麻烦。
于是，车子便停在门口等了。
昨晚下过一场雨，这会儿路面还有些湿润，树枝上也时不时扑朔几滴雨下来。
早上的空气凉飕飕的，带着寒气，有些刺骨。
但甚在新鲜。
早上起来的早，甚至还给自己撸了伪素颜的妆。
khlee听出她这是在阴阳自己，手指弹了她个脑瓜崩。
「啊！」顾茉宁吃痛，捂住自己的脑门，眼神哀怨的望着他。
khleel数落道：「你个小没良心的，我那是不放心你。」
顾茉宁嘟嘴，「我知道~」
车窗的玻璃贴了单向透视膜，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用来防私生的。
但里面的人，却能看到外面，像这个时候，通常能被吓个半死。
很显然，顾茉宁也被成功的吓到了。
「我天！」她惊呼一声，坐直身子。
瞪大眼，立马扭头看向身边的khleel，
「不紧张。」
她理了下衣服，靠在椅背上。
闭上眼，养神。
「毕竟之前也打过一次官司。」
khleel点头。
少说话，别踩雷。
但…
她能控制住自己，却控制不住他们。
「姐，要喝点水不？」
刘倩芡拿着瓶没开过的矿泉水，扭过身子，问道。
顾茉宁装没听见他的话，自顾自的小声嘟囔，「我以为我已经够早了。」
她的声音很小，比蚊蝇还要小，不仔细根本听不见。
可—
她话音刚落，坐在她旁边的khleel就顺势接着往下说。
「没想到，他们居然比你还早，是吗？」
坐在副驾驶的刘倩芡，闻声，低头瞅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回：「八点十分。」
顾茉宁惊讶，「才八点十分？！」
刘倩芡愣了一下，以为自己看错了，吓得她又赶紧看了眼。
没错啊！
她点头，确定，「是八点十分，怎么了吗？姐。」
隔天。
一审当天。
khleel一大清早，就带着刘倩芡来接她了。
顾茉宁给两人开了门，便跑回楼上穿外套。
下来在玄关穿好鞋后，才朝坐在客厅的二人招了招手。
这会儿距离开庭的时间还早，他们的车，就停在了马路的对面。
她没敢
开窗，只敢隔着玻璃观望。
毕竟，这群媒体盆友，都是只要头条，不要命的「网」命之徒。
「现在几了？」她问。
khleel一噎，唇紧抿成直线，点头，「你知道就好。」
顾茉宁，「放心吧放心吧！我不会乱说话，真的不会。」
「我保证！」她伸出三根指头，放在太阳穴，神色和语气都十分的诚恳。
khleel听她这么说，心才稍稍放下，但也不敢完全放下。
他们出发的时间比较早，错开了早八的高峰期，没堵车，也没迟到，甚至还比开庭的时间早到了一个小时。
三人边走，khleel边问她，「昨晚喊你过一遍的资料，你过了吗？」
顾茉宁乖巧的点点头，「过了。」
khleel又问：「我昨天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记着呢！」顾茉宁又点了点头，然后把手从袖子口伸出来，给他数。
「少说话，不乱说话，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不知道就不回答，不要张口就来，说话前先动脑子，或者等你的暗示。」
她揉了揉刚被他弹的地方，从包里摸出口罩带好，走在两人中间。
三人并排着往大门口走。
她和路燚住的这片别墅区，是路家的房产，周围住的全是路氏的高层。
一般外来的车辆和人员，只要里面的住户给门卫打通电话、打声招呼，还是能让进的。
只是他们来的这个点，不是时候。
说得也是。
车厢安静下来。
早上起来太早，顾茉宁想趁这个空隙，稍微休息一下，可怎料她刚闭上眼，还没两分钟，车窗就被人敲响了。
是从外面。
她一睁开眼，顾城的大脸就赫然出现在车窗上。
顾茉宁头也没回的，轻摆了下手。
「不用了，水喝多了，等下一直跑厕所。」
khleel将视线缓缓拉回，聚焦在还趴在窗户边那颗黑乎乎的后脑勺上。
「紧张？」他问。
顾茉宁轻瘪嘴，摇了摇头，直起身子，坐好。
他说话间，也挺直腰背，视线越过她，朝着外面望了两眼。
顾茉宁，「……」
这khleel的耳朵，是掉在自己身上了吗？
自己这么小声，他都能听到。
算了，她还是闭嘴吧！
顾茉宁摇头，重新趴回窗户上。
「他们都不用睡觉的吗？」她五官皱在一起。
脸上表情，一比一的完美复刻了老大爷看手机的那个表情包。
khleel白她，「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一放假，就跟长床上一样。」
「……」
「走吧！」
「今天状态不错。」khleel走近打量了下她，满意的点点头。
「多亏您昨天不厌其烦的叮嘱。」顾茉宁给他戴高帽。
khleel昨天从上飞机，就跟唐僧给孙悟空念经似的，一直在她耳边，絮絮叨叨个不停。
这才让她昨晚打消了熬夜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