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被岁月磨平了棱角。
又或者是，物是人非。
路灯透过树的缝隙照射下来，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在地上拖拽成两条重叠的阴影。
顾茉宁看着脚下的阴影，心中百味杂陈。
「想什么呢，走那么慢。」
山间的微风徐徐拂过，卷起他们的衣衫，猎猎作响。
顾茉宁在这一瞬间，忽然觉得有些恍惚。
她感觉，这一刻的自己和路燚，好像回到了高中时期。
回到了那个，心思单纯、细腻、敏感，但美好的少年时代。
他们会因为小事吵架。
「你等等我…」
「我要是赢了，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不答应，你都耍赖了！我还没喊开始，你就跑。」
「你要是赢了，你说几个我都答应。」
「真的？」
「我？」
路燚点头。
顾茉宁摇头晃脑的，对着他吐了吐舌头，「不告诉你。」
他微愣，旋即失笑。
山顶上的人逐渐变得多了起来。
她听说，一起看过日出的人，会一直在一起。
也会记得彼此很久。
而且余生都会相互分享温暖。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她信。
路燚看着朝曦下的女孩。
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在阳光下泛着莹白色光晕。
她闭着双眼，神态虔诚。
他的眸光逐渐柔和，眼底，溢出一丝柔软。
光，照亮了她。
「咳…换一个吧！还是。」
「那就…不对…」
她话音未落，突然反应过来。
「哪里不对？」
顾茉宁怒视他，「你刚咳嗽啥？你是不是嫌弃我做饭难吃。」
他的眼眸里也染上一层瑰丽。
「快许愿，日出许愿最灵了。」
顾茉宁松开手，面朝朝阳，十指交叉相握。
低头闭上双眼。
最大的一个愿望，已经实现了。
彷佛镀上了一层浅薄的金边，美轮美奂。
太阳被周围的云朵包裹着，像个害羞的姑娘似的，躲在云团之后，露出小半颗圆润的脑袋。
山巅之处，鸟鸣虫叫，风声飒飒。
这一切的美景，都被笼罩在淡淡的薄雾里。
美得令人窒息。
干净利索，不娇揉造作。
却又坚强的令人心疼。
路燚解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上前。
扶着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向自己。
然后把围巾套上她纤细的脖颈。
空气清新，带着泥土与青草混合着的芬芳，沁入鼻尖。
山风吹过，掀起阵阵凉爽之意。
顾茉宁深吸一口气，只觉浑身毛
孔仿佛都舒展开来。
「哇！好舒服啊！」她享受般的眯着眼睛。
闻言，顾茉宁收敛起心思，迈开步子，朝着他的方向跑去。
「笑话，我顾茉宁需要你让？」
「啊！路燚，你过分。」
「乖，这不叫过分。」
亲自己老婆，那怎么能叫过分呢！
顾茉宁两眼放光，跃跃欲试。
「赌注呢？」路燚挑眉。
「……」顾茉宁咬牙。
这男人…
还真是，一点亏都不会吃呢！
跑到前面的路燚，看她半天还没追上来。
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见她还没有要动的意思。
又说：「你别想用这种方式，博取同情哈！」
「我可是不会让你的！」
会因为一句玩笑话，发生争执。
也会因为各种原因拌嘴，再因为各种原因和好。
而现在的他们，不会再因为小事吵架，也不会因为一句玩笑话就发生争执，更不会拌嘴。
哪怕是一句埋怨，或者是不满都没有。
所以，到底是他们长大了。
「真的！」
「那这可是你说的哈！」
「嗯哼。」
「成交。」
两人一前一后，嬉笑打闹着往山顶跑去。
「我可没说这么说啊！」
「那你咳嗽那声，是啥意思？」
「…呛风了」
「屁嘞，你就是嫌我做饭难吃。」
「欸路燚…你耍赖，我都还没喊开始！」
顾茉宁怕路燚被人认出来，会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两人看完日出
「许了什么愿？」顾茉宁问。
路燚睁开双眸，瞥了她一眼，不急不徐道：「不告诉你。」
「哼。」顾茉宁傲娇的哼了一声，「小气鬼。」
他看着她气鼓鼓的摸样，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腮帮子。
「那你呢？许了什么愿？」
而她，照亮了他。
男人眼底含笑，转身面向着太阳升起的位置，闭上眼睛。
恰巧这时，顾茉宁睁开了眼。
她扭头，看向路燚。
唇角的弧度加深。
那就…
全家身体健康、平安喜乐。
和他…永不分开。
顾茉宁嘴角弯弯，心里充盈着暖意。
阳光洒向山巅。
顾茉宁激动地扯着路燚的袖子，指着天际。
「路燚路燚，你快看，太阳出来了！」
她惊呼，声音软糯甜美。
路燚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天际初升的那缕霞光，映着云彩，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晕。
「戴上，山顶冷。」
他的声音很低，语气很柔。
顾茉宁听着，只觉得心跳莫名加速，脸颊也跟着热乎起来。
此时东边，缓缓露出一抹红晕，天空，渐渐变亮。
金黄色的光线，照射在山峦叠嶂之间。
这种感觉，真好。
她喜欢。
路燚静默的看着她，勾了勾唇，目光温柔。
这个女孩…
她总是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表现在脸上。
「…那…那你不要脸！」
「……」
两人爬上山顶的时候，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
远方的天空，渐渐浮现出淡蓝色的光晕。
清晨的雾气，弥漫在整座山间。
她抿唇，眼珠子转悠了两圈，「输的人做一个月家务。」
「有保洁阿姨。」路燚提醒。
「……」
顾茉宁想反驳，可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那就…输的人做一个月的饭。」她换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