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不够她给爷爷买药的,于是我们就一起想了个法子,允许她用私人时间赚钱。
但是以医疗合作社的名义,她和村里签了协议的,利润四六分,村集体六,她四。
队长同志,我认为我们这完全是响应国家号召,扩展村集体的出路,并不存在什么以权谋私和投机倒把啊,还请您明察!”
葛兴国倒豆子似的,呱唧呱唧说了一箩筐,但稽查队的人基本都听明白了,敢情不是私人行为,而是商业合作?
那这举报……
村部办公室。
康叔听了来龙去脉之后,忽然松了一口气,“队长同志,原来你们是为这事儿来的啊?早说嘛,吓我们一挑,这是误会!”
“误会?怎么说?”稽查队长仍旧黑着一张脸。
倒不是他生来就这样,而是在这个位置上,不凶一点不成。
他的目光带着探究,慢慢落在朱迟迟脸上。
周婶刚刚八卦完朱迟迟和季刑的私人感情,热度都还没下去呢,这会儿见朱迟迟被抓,立马又跳了出来,“哎哟喂,以权谋私,这怎么说的?”
她一说话,大伙儿一起憋不住了。
“朱大夫啥时候干那缺德事儿了?”
“怎么没有,她看病额外收钱呐,当初给我们家雨涛治腿就要了十块!那可是十块钱啊!没见她用一片药,纯纯的黑心!”
“好像……好像我看病也收了……”
稽查队长考虑了片刻,点头,“行吧,哪个是朱迟迟,一并带走。”
季刑听了
没动弹,他身材宽阔,把朱迟迟挡在后面,不注意看还真看不出来。
但是朱迟迟不想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没做过的事情,还能强往她头上栽赃咋的?
“我去去就来。”她冷静得不像话。
他怎么觉得,自己不会认字了?
协议书上那些字,瞧着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却如此滑稽荒谬。
他深深的看向朱迟迟,不过
一个黄毛丫头,她哪来的自信?
关键是两个村领导还相信她,跟着她一起胡来。
打头的话一说完,全场就炸了锅。
大伙儿交头接耳,有猜测举报人是谁的,有怀疑朱迟迟怎么投机倒把的,好不热闹。
方才喜气洋洋的气氛一瞬间消失无踪。
季刑下意识挡在了朱迟迟面前,“谁举报的?”
葛兴国也立马反应过来了,忙笑了笑,还招呼村民给稽查队的同志倒水喝,“队长同志,我是红帆村的支书,我可以保证朱迟迟同志并没有投机倒把行为。”
他们不傻,瞬间就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但这也都是葛兴国的一面之词,稽查队长哼了一声,“你说的这个医疗合作社,我没太听明白。另外,协议呢,拿给我看看。”
总之,不能放过一点风吹草动。
葛兴国和康叔好说歹说,才让他勉为其难的相信了。
但他觉得可笑,指着协议书上那几个一看就不切实际的条款追问,“朱迟迟同志,你要以一己之力建立附近村落的便民诊所?你要负责村里五十个青年男女的就业名额?你要以给村集体带来每年一百万的最低收益?”
季刑不喜欢他那种眼神,往前走了一步,截住他的视线不说,还直勾勾与他对视。
火药味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葛兴国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出声,季刑很可能给人家稽查队长揍趴下,赶忙站出来,“是的,我和村长都能证明这是误会。
因为,当初是我们招朱迟迟进卫生所的,她家祖上三代都是赤脚医,给附近的村民看一些头疼脑热什么的,但朱迟迟这孩子有天赋,医术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以斟酌再三,我们都觉得她能胜任这个工作。
可这孩子命苦啊,小小年纪没了爸不说,妈也改嫁了,爷爷得了那劳什子肺痨,一个月十五块的工
众人七嘴八舌的一说,纷纷回过神来,该不会就是这个事儿吧?
毕竟朱迟迟一向安分,也就这件事能让人挑错了。
而且她当初
这么干的时候,不是没人质疑过,只是后来大家被她的医术折服,又考虑到送去县里恐怕花得更多,所以质疑的声音就慢慢小了下去。
眼下突然被翻出来,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等结果呢。
季刑想也没想,“我跟你一起去。”
只一个转眼的功夫,康叔、葛兴国和季刑、朱迟迟都一块儿离开了婚礼现场。
金二狗本来也想跟上去的,被稽查队的挡住了,“无关人员不要靠近。”
金二狗气得不行,季哥跟着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们这么硬气?还不是因为季哥看起来不好惹嘛。
柿子还挑软的捏了!
脑子多少有点大病!
朱迟迟微笑,始终不卑不亢的,哪怕在对方明显轻蔑的态度下,她也从容不迫,口齿清晰的回答对方的问题,末了看向对方不自觉蜷缩的
“你保证?”来人一副铁面无私的表情,根本不为所动,“你拿什么保证?举报信里写得有鼻子有眼儿的,说你们村姓朱的大夫以权谋私,赚黑心钱,这不是投机倒把是什么?”
“啊?”葛兴国一下子也懵了,谁干的啊这是?
稽查队长冷着声,“朱迟迟是哪位?你们莫不是还想包庇坏分子吧?”
“不敢不敢。”葛兴国一看这些人就腿软,之前那几年造成的心理阴影太严重了,但他也不可能真的把朱迟迟交出去啊,这都还没弄清楚呢。
正好这时候康叔来了,他看着来人沉吟道,“我是红帆村的村长,有什么事,我们去办公室说行不?大喜的日子,搅合了喜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