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后退了一步，但还是舍不得放开抱着年岁的手。
年岁笑着说道：“我们过一个月还会见到的，不是吗？”
江衡没说话。
年岁莫名的也有点不舍，但她看了眼天色，只能说道：“再不走天黑咯，夜路可不好走哦。”
江衡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一秒钟都不想离开你。”
说起来这样的理由有些牵强，但是事实确实是如此。
听到年岁的话，江衡把她抱在怀里。
年岁听着小漂亮的心跳，咚，咚，咚，一下又一下，坚韧又有力的。
“谢谢你。”
声音从头顶传来，年岁笑着说道：“谢我什么？我又没帮你走上皇位。”
“就是因为这个你才总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年岁抬头看着他，问道。
江衡现在拿不准年岁是什么想法，只能乖乖地“嗯”了一声。
他声音有些闷，抿着唇说道：“我害怕你嫌弃我了，不要我了。”
年岁叹了一口气，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害怕自己手上沾满鲜血，她这个娇滴滴的小公主受不了，开始害怕他。
年岁觉得小漂亮的声音很好听，她听着的时候有种莫名的心安，她“嗯？”了一声以作为回应。
“岁岁。”他又叫了一声。
年岁还是不厌其烦地回应。
江衡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你……可怕我了？”
听着他的话，年岁疑惑的“嗯？”了一声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用小手扇着风，妄图让自己脸上的温度能够降下来一些。
但是当她想到小漂亮亲了她一口，又用蛊惑的声音在她耳边讲话，刚刚好不容易降下来的温度一瞬间又回去了。
甚至
他向她跑来，紧紧地抱了她一下，又亲了她一口。
趁着她没反应过来，江衡俯身在年岁耳边说道：“我会想岁岁，岁岁也要想我。”
说完，年岁红着脸直接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江衡看着小跑着的小姑娘，他无声地笑了一下。
真可爱。
年岁忍住泪意，尽可能地把嘴角扯出了个弧度。
她笑着说道：“去吧，早点回来，一路顺风，注意安全。”
江衡看着她，心里不舍的情绪到达顶峰。
明明这个让他日思夜想的人就站在他面前，但是他却无比地想她。
这种想念的情绪几乎占据了他整个大脑，此时他的脑袋里什么都没有，只是想她。
江衡走了。
年岁坐在书房，想着小漂亮走的时候问她的那句话。
其实她早在刚见面的时候就感觉到小漂亮可能是想和她说什么的，要不然怎么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但是他终究是没说，她也就没问。
年岁想着，如果小漂亮想说的话会主动告诉她的，如果他不想说自己去问倒是显得让他为难。
明明是很油腻的话，但是此刻在年岁耳朵里好听得不得了。
这种甜直达心底，然后从心底慢慢的传达到心里的每一处，在到达顶端的时候“砰”的一下子炸开，让整个人都有一种莫名的甜蜜。
良久，江衡说道：“我走了。”
沉浸在恋爱甜蜜中的年岁一下子有点酸涩，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她觉得新奇又难过。
她此时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江衡紧紧地抱着年岁，但是又怕弄疼了她，只能不舍得地松了些力气，“谢谢你不讨厌我。”
年岁环着江衡的手攀上他的腰，使劲儿地在上面拧了一把。
力度大到让江衡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疼痛，下意识地“嘶”了一下。
“别说屁话。”
听到年岁说着粗话，江衡并不觉得粗俗，反而觉得这样的年岁很特别、很真实。
她郁闷地说道：“首先，你的……父皇。”
年岁通过辛安的嘴巴知道了小漂亮在东武国的遭遇，他的父皇对她并不好，所以她在想是否要用“父皇”这个称呼。
她接着说道：“你的父皇并不是一个明君，他在位的时候民不聊生，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这样子的人并不能算作是君王。”
“其次，夺嫡之路万分凶险，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掉你。”
“我……不希望你死。”
江衡看着突然轻笑的年岁，有点莫名。
后来他听到她软软的话，心都快要化了。
在小漂亮欲言又止的这些时间里，年岁其实心里也是没底的。
她想着，像“我想你”、“我喜欢你”这样的话他都能直接说出来，那么这说不出口的到底是什么呢？
奈何她千想万想，想了无数种可能性，也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
是他的小姑娘。
年岁回到屋子里，一下子扑到床上。
她把脸埋在柔软的被子里，仅仅的把她完全包裹住。
等到快喘不过气起了，她才抬起头。
年岁摸着自己的小脸，她感觉自己像喝了酒一样，热得不行。
这种情绪来得突然，却比这四年加起来的想念都要猛烈。
江衡深呼吸了几个回合，最后只是说了一句：“岁岁再等等我。”
年岁点了点头，笑着说“好”。
江衡走了几步，又回过头。
借着月色他看到小姑娘的眼睛红红的，眸子里有水光在闪烁。
江衡从见到年岁的那一天起，其实就想问了。
但是尽管他斟酌了四年，也没想好要怎么说。
等到他终于鼓起勇气想说了，看到她那双纯净的眸子，他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在回东武国的那天，他终于问出了口。
“岁岁。”他叫了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