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一天,她就想着不想再过那样被圈禁的日子。
好在儿子善解人意,就算是不想但也还是让她做了。
这么想,她还是幸运的。
妃子们没有给她带来太多烦恼,儿子也省心。
在路过一家村庄时,年岁在看到里面的人在收麦子。
明明秋天是一个收获的季节,为什么会徒增一种悲凉呢?
年岁怏怏地趴在窗框上,看着倒退的景色,突然想到了一句诗。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太后看着小家伙,感叹小家伙竟能说出如此之话的同时,又不太明白小家伙怎的会生成这种韶光易逝、壮志难酬的感慨。
她没有出声打断年岁,反而是能让年岁能够尽情地在自己思绪里遨游,让她能够好好地和自己独处。
“下次小公主再有这样的要求可不能再答应了。”
廖荣的话让廖凯和廖影十分赞同,一个劲儿地点头。
年岁本来还想看看闇云楼的掌柜是个什么角色,但是第二天他们就起程了。
她倒没觉得有什么遗憾,只是觉得有点可惜。
那个掌柜她觉得还挺有意思的,能定出这样规则的人难得见到。
柳嬷嬷见状,笑着连连应是。
坐在一旁的柳嬷嬷见太后娘娘盯着七公主,又盯着廖姓三兄弟,她只能憋着笑,还得装作一副严肃的模样。
真的挺难的,家人们谁懂啊?
太后的威严从空中传来,廖荣三人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把他们压得喘不上气。
好在太后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她觉得这里每一样都能去做,但是考虑到人力物力,这是个大问题。
交通也是个麻烦。
在上平城去做倒是简单,但是只有一个城市兴旺那是万万不行的。
她想做的是齐国上下都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年岁在自己有这个想法的时候被自己惊到了,她什
当然,是和他一起。
那都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后面的路途走得还算顺利,没有再遇到什么山匪什么的,也没遇到抢劫的。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遇到喜欢的地方就多住上两天,倒也轻松惬意。
在没人打扰的日子里,年岁大多数都在自己骑马。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马车穿过这个村子,人们的目光只是短暂地为他们停留了几秒钟,然后就继续自己手里的事情。
甚至有的人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年岁寻思着自己能一辈子不成亲,然后出宫建个小房子的可能性是多少。
她觉得如果齐国能够在她活着的时候不没落,这种可能性也是很高的。
第二天。
太后瞧着年岁,后者一脸无辜地回看。
她又瞧了瞧坐在另一桌上脸上写满心虚的三个人。
昨儿就有人来报,说七公主和三个侍卫进花楼了。
太后听到后没做什么反应,倒是柳嬷嬷笑了。
他们每一个人都被太阳光晒得满面通红,皮肤也被晒得黝黑。
但是她看到了他们脸上的笑容。
那是丰收的喜悦。
孩子在田野里疯跑,妻子则是倒好水给丈夫喝。
然后在喝水期间,两个人笑着看着孩子欢声笑语的样子。
在后宫的这几十年里,太后学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和自己独处。
独处并不意味着孤独,要和自己和解,和自己做最好的朋友。
所以独处的日子里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感觉,反而很享受。
这也是为什么她总出来游玩的原因之一。
宫里的算计她看了太多太久,有点乏了累了。
不过她也没想太多。
谁知道后面她竟然能偶然得知关于闇云楼背后的势力,在知道掌柜是谁后,年岁觉得他很厉害的同时又觉得这件事变得合理了起来。
年岁坐在马车上,看着沿途的风景。
此时已经是深秋,旁边的树叶都变了颜色。
偶尔一阵风吹来,有种莫名的悲戚。
见到太后这种反应,廖荣廖凯和廖影松了口气。
当全身心放松后,他们感觉自己的衣衫都微微浸湿了。
匆匆吃了几口饭就以收拾东西为由立马跑到楼上房间的三个人拍了拍胸口——
“呼,好恐怖好恐怖。”
“是啊是啊,太后给的压力太大了。如果眼神能杀人,我现在可能已经死了一万次了。”
很少的时候她会在车里读书,廖姓三兄弟技艺高超,在马车里也不会感觉到颠簸。
偶尔她想到什么绝妙点子时,就会自己去另一辆马车上写计划书。
太后给她很大的自由,任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
年岁很多时候都抱着太后说好听的话,太后听着又肉麻又高兴。
这一路走下来,年岁写的计划书不下十个。
想到这,年岁决定回去之后鞭策帅爹努力工作,不能把齐国给整没了。
这可关乎着她的人生幸福。
多年后,年岁的夫君在得知她有这种想法的时候沉默了许久。
久到年岁觉得他生气了,于是赶紧说自己开玩笑的。
但是没想到,后来的她真的过上了这种生活。
“这七公主还真挺像太后呢。”
太后听着这话,正在喝水的她被呛了一下。
她略微恼怒地看了一下这个知道自己所有事情的好友,“往事休得再提。”
柳嬷嬷看到太后的样子,也没再继续说话,就是在那里默默地笑。
看着柳嬷嬷的笑意,太后说道:“那不是年轻嘛,那不是意外嘛,就那么几次。再说了,谁会不好奇那个啊?”